他被甩在地上,雙腿絞在一起壓在輪椅下,撐著身子呵呵地苦笑,“有什麼好害怕的,你瞧瞧我這個鬼樣子能把你怎麼樣。”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三年前是,現在還是。
卞梁音再傻也知道,剛剛那一刻,他們同時意識到危險,他卻在第一時間放開了手。胸口被緩緩而過的暖流錘擊著,卞梁音覺得她幾乎就要沒原則的原諒了他。或許,今夜的瘋狂並不是出自他的本心吧。
把輪椅擺正,再去扶人,卞梁音原本想用公主抱,卻發現這男人骨架好大,站起來要有一米八五,而且她也不想在他碎了一地的自尊心上再踐踏一腳,就鑽到他懷裡,讓他一半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借力將人給弄上了輪椅。
卞梁音蹲下身,想替他擺好拖在地上的雙腳,卻被他伸手製止了。他熟練地將雙腿擺正位置,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著她。開始目光還有些閃躲,不過他很快迫使自己跟她對視,琥珀色的眸子似乎氤氳著霧氣。他的聲音微澀,語調卻透露著懇切,他說:“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哈,但是分量足足的(*^__^*)
☆、蓮花不總是白的,也可能是黑的
和平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她的迴音。
時間一點點流逝,周圍的溫度漸漸冷卻。
和平自嘲地笑了笑,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麼。不該希望的,不該期盼的,不過是他毫無根據的錯覺罷了。
塵封的心門在剛剛開啟的瞬間又轟然緊閉。
卞梁音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也沒有被人安慰過,她就算照葫蘆畫瓢也一時間找不到那個合適的“葫蘆”。當然,她也會傷心也會難過,也會有憂傷的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的時候。
那個時候怎麼辦?
曾經有個人告訴過她,無論是怎樣的艱難險阻,哪怕是死亡,咬一咬牙,挺過去就好了。
這句話她奉為圭臬,信了很多年。
所以說呢?難道要她這麼告訴和平?恐怕這一套在他這兒行不通吧。
在她的世界裡,堅忍、強大、力量即是一切,她生活的環境是一種近乎原始的狀態。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氣氛很壓抑,卞梁音明顯覺得呼吸不暢,和平卻無所謂地笑笑說:“回去吧,忘了今天晚上發生的。”
事實上,卞梁音不僅沒有忘,還為此糾結了一夜,導致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她起晚了,還頂著兩隻熊貓眼,打著哈欠撩開窗簾,發現廣場一樣的前院裡,從噴水池前直到金光閃閃的柵欄門,筆直的站著兩排人。
這架勢她見過一次,那時候她剛跟和平從倫敦回來,一家老小列隊歡迎。
意思就是說,這陣仗是用來迎接主人的。
可是和平沒出差啊。
很快,有車開進來,繞過所有人,停在了卞梁音視線的盲區,一家人跟著迎上去,只能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卞梁音匆忙衝進盥洗室,洗洗刷刷整理儀容,然後蹭蹭蹭跑下樓,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大人物。結果看到一群人眾星拱月般擁著個粉糰子一樣的少女,尖尖的下巴,大眼睛,留著厚重的齊劉海,海藻一般的髮尾隨著她的步伐在腰際擺動,十五六歲的年紀,卻從容優雅地走在眾人之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經過極精準的拿捏,只是在看到卞梁音後,表情有一瞬僵硬。
不過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少女又端起了輕快的笑,朝卞梁音點點頭,“這位是……”
沒等卞梁音開口,張媽就很熱心的為雙方做了介紹。
卞梁音愣掉。
和平居然還有個妹妹。顯然,這姑娘有很好的社交禮儀,跟卞梁音打招呼的時候高貴優雅得像個公主,只差沒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