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就要到那莊子了吧。”
崔嬤嬤也朝外看,“是呢。”
秋慧嫻靜靜地瞧著路邊生芽的樹,又收回了視線,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得好好想想,等會兒見了季宏宇,要如何應對。
……
另外一邊馬車上的季老夫人此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季宏宇那模樣,根本就是為了秋慧嫻痴狂了,還說什麼除非秋慧嫻回到他的身邊,否則絕對他就把自己餓死。
可是秋慧嫻已經嫁作他人婦,怎麼回到他身邊?
原本季老夫人去求秋慧嫻,就已經是腆著老臉,拉下面皮倚老賣老了。
還想著讓秋慧嫻先說點好話,哄一鬨季宏宇,哪怕讓她乖孫吃上一口呢?
大夫說,這種不吃不喝的人,餓的時間久了意志力就會很薄弱。
只要讓他吃進去一口,他就會堅持不住,自然會吃東西了。
等季宏宇吃了東西之後,再說旁的。
可剛才秋慧嫻那般決絕要恩義盡消的姿態……季老夫人甚至都沒法開口提自己的建議。
她現在甚至懷疑,秋慧嫻如果去見了季宏宇,會如何勸解?
會不會說一些刺激宏宇的話,讓情況更加糟糕?
“不行!”
季老夫人忽然坐起來:“不行、不行”
“夫人?夫人?”一旁的嬤嬤連聲呼喚,“什麼不行?”
“老身不能讓——”
季老夫人下意識地開口,卻話未說完猛然住嘴,雙目圓瞪了片刻,無力地跌回了嬤嬤的身上去,“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了……”
季宏宇看不到秋慧嫻不會讓任何人靠近。
那是季家的根苗,是她老婆子的命根子,現在不論秋慧嫻如何,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只盼著,能有用……
要是一下子把季宏宇刺激好了,也是絕地逢生。
要是弄巧成拙,讓季宏宇更加癲狂尋死,那、那她老婆子也沒什麼活頭,只好陪著一起去了。
想到此處,季老夫人猛然間雙眼通紅,老淚縱橫。
季家這幾十年來走的如此艱難。
好不容易存下一些家業,還定下秋家的親事,原本以為從此前路通暢,苦盡甘來了。
誰知道一朝秋家出是,拖累季家至此,還連累季家唯一的男丁成這副模樣。
早知今日,當初寧可不與秋家有任何瓜葛!
……
馬車走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終於停下。
秋慧嫻扶著崔嬤嬤的手下馬車的時候,季老夫人已經下了車,由貼身照看的下人扶著站在莊園門口。
她的眼睛紅腫,面容客套,眼底勉強掛著幾分溫色,卻多的是冰冷。
只淡淡看了秋慧嫻一眼,季老夫人就別開臉,朝裡指了指,“進去吧阿嫻,宏宇他就在裡頭,吉祥樓呢。”
“這莊子你也來過不少次,知道怎麼走,你先走,老身腿腳慢,後頭跟著。”
“好。”秋慧嫻點頭,微提著裙襬,帶著崔嬤嬤和茵兒一起跨入莊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