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明星稀。
純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風靜靜的吹過,守夜的司空白靠在一處廢墟上上假寐。
忽然間他睜開眼睛,早已準備好的白色絲線對著一個方向就要激射而去。
但是在下一秒他的攻擊就停了下來,夏陽抬著雙手一臉的無辜。
“怎麼,吵到你了?”夏陽笑著說道。
司空白漸漸收起殺氣,沒好氣的看了夏陽一眼,“不是讓你和夏凌依呆在營帳裡麼,怎麼出來了?”
“睡不著。”
夏陽在司空白旁邊坐下,目光眺望著遠處的一處處小土包,晚風吹過,那些繫著的染血白巾,在月光下隨風飄蕩。
一隻只螢火蟲在墳墓間飛過,夜裡的這一幕,看起來還是挺美的。
“你走了夏凌依呢,你不去陪她?”
司空白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保溫杯和兩個小巧的瓷杯,給夏陽倒了一杯酒。
“就是她讓我過來的。”
夏陽笑著說道:“她說她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讓我抓緊和你敘敘舊。”
“真是善解人意的姑娘啊哈哈。”司空白哈哈大笑。
“嚐嚐,這是高純度的白酒,喝一口,這晚上的寒意全都沒有了。”
“謝謝。”
夏陽接過瓷杯,感覺這完全不像是司空白的風格,“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喝紅酒,而且還十分有講究,現在怎麼改喝白酒了?”
“而且還是用保溫杯裝,你以前不是說退休幹部才用保溫杯嗎,怎麼,你要退休了嗎?”夏陽瞥了一眼司空白的金屬保溫杯。
這玩意他中學的時候倒是經常帶,通常都是放在書包兩側的網兜裡。
“人總是會變的啊。”
司空白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下肚,肚子裡頓時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紅酒那種東西平時喝喝就行,苦悶的時候還是白酒好使。”
夏陽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那一個個墳墓上。
“知道嗎,夏陽,其實我有時候也會偷偷傳送到這裡來幫他們掃墓。”司空白輕聲說道。
“但私自傳送,在基地裡其實是違反紀律的事情,現在你不知道啊,人類基地都是軍事化管理,對紀律抓得很嚴格的、”、
“我每次傳送過來,肯定就要挨一個上司的揍,不過我不怎麼在乎。”
司空白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孤墳上,“那些墳墓是我一個個堆積的,他們在這片戰場上戰鬥地累了,死了,死後總得有個好的歸宿。”
夏陽點點頭,腦海裡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司空白每天都在蒐集戰友的東西,然後立墳的畫面。
“唉,真是操蛋啊。”
司空白越發覺得苦悶,又是一杯酒狠狠下肚,這一下子他感覺喉嚨都在火辣辣的疼,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
“司空白,謝謝你。”
沉默了一下,夏陽說道。
他以前以為司空白只是個紈絝子弟,但是沒想到他這麼有情有義。
“沒什麼,這都是應該的不是嗎?”
司空白輕聲道:“他們是我的戰友,戰友就是這樣的,為你收屍,為你報仇,為你守護這片我深愛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