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字呢?」許琳指了指牆壁。
「很容易判斷,以指代筆寫的。」周然說著,拿起地上的手指,「你們看截面這裡,有著明顯的汙染,骨茬處也存在著摩擦痕。根據這些很容易判斷出來,牆壁上的字就是用斷指寫出來的。」
「倒是合乎邏輯。」點頭之後,白中元看了看那幾根斷指,面板的表面有著血跡,「那是指紋嗎?」
「是的。」周然說著,又指了指何清源握著刀子的右手,「手指上面沾染血跡,初步推斷上面的指紋就是屬於他的。」
「先把自己的手指全部切下來,然後在牆上寫字,最後又把兇器刺入了心臟,何清源對自己倒是真狠。」許琳感慨。
「琳姐,你錯了。」
「哪裡錯了?」
「兩點。」周然解釋道,「第一,手指並不是同時切下來的,而是有著先後順序,從「對不起」三個字顏色深淺的銜接來看,首先切下的是左手拇指,然後依次到尾指,這點絕對錯不了的。」
「也就是說,當切下的手指中血液不夠了,才切下的第二根?」許琳沉思。
「是的。」
「第二點是什麼?」
「案件的定性。」
「何清源不是自殺?」許琳心中早有此猜測,只是本著嚴謹態度沒有挑明罷了。
「如果這是一起單獨的案件,我傾向於自殺,偏偏何清源身上牽扯著很多隱情,那就要謹慎對待了。」周然不會直接下死結論。
「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白中元的目光始終在幾根手指上,「何清源的死,時間上來看太寸了些,而且對於已經潛逃的馬雅有著巨大的好處,在正常的邏輯下很難撇清關係。當然具體如何,還要看現場勘查以及屍檢報告。但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我們都必須做全面的考量,權當是未雨綢繆了。」
「明白。」
由於何清源的死亡方式很特殊,加之自身問題牽涉頗廣,導致了案情的複雜化,現場屍檢也就沒有了太大的價值。於是周然開始吩咐助手進行斂屍,回隊裡進行深度屍檢,根據法醫物證給出準確結論。
……
當周然他們離開後,白中元這才問起了許琳:「你是怎麼得知何清源遇害的?」
「保密。」
「都這時候了,就不要保密了。」白中元不依不饒,「放心,我保證不會洩露出去。」
「你這是在難為我。」許琳輕輕搖頭,並不是不相信白中元,而是有些底線她不會去碰觸絲毫。
「是不是上次給出馬雅懷孕的那條線?」白中元做出了讓步。
「是的。」
「我不會打聽那個人是誰,又在什麼地方,我想知道怎麼跟你說的。」
「一句話。」
「什麼?」
「馬雅遠比警方瞭解的要可怕。」
「就這句?」
「就這句。」許琳點頭。
「所以你就來了這裡?」
「沒錯。」許琳點頭,「出院之後我對肉聯廠的連環殺人案進行了詳細的瞭解,發現除了何清源之外所有的涉案人都對馬雅沒有了威脅。已經遇害的不說,單說活著的,葉止白已經落網,那就只有何清源了。」
「有道理,你繼續說。」
「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文物造假的事情,只知道那起連環殺人案的根源在於馬雅的復仇。既然是復仇,那總得有個合乎邏輯的結果才對,葉止白被捕,最終一定是死刑,那麼何清源呢?」
「也應該落得如此下場才對。」白中元倒是從沒有以這個角度解讀過肉聯廠的案子。
「沒錯,縱觀整起案件,何清源才是馬雅最恨的那個人,沒道理讓他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