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斯誇羅決定不再申辯的另一個原因,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的溫妮莎。
“我去藥店給你買些藥膏和繃帶吧。”
將自從進入旅店後就一言不發的溫妮莎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了房間內唯一一張床上,斯誇羅在替她脫下鞋襪後,看著她有些紅腫的左腳腳踝說道。
溫妮莎扭了腳之後只下地過一次、走路什麼的更是沒有。自覺已經足夠小心的斯誇羅壓根就沒想到溫妮莎的身體素質居然已經差到了這種程度——天知道當初她是怎麼去打雲守戰、據說最後還是和那個雲雀恭彌打平了的。
他記得那個雲雀恭彌是跳馬那傢伙的學生吧?
只是斯誇羅才轉身,溫妮莎想也沒有多想地就抓住了他制服的衣角,“等等!”
“怎麼了?”
與其說是驚訝於溫妮莎的話語和動作,不如說是驚訝於她聲音中那顯而易見的顫意,那彷彿他一離開就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的顫抖,他只在溫妮莎剛迷上恐怖電影那會兒才聽見過。
只是到他離開溫妮莎的家、去黑手黨學校前夕,溫妮莎早已不再畏懼那些東西了,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看*解剖,甚至點評那些道具和特效的不足之處。
有時他回想起這些事,突然就覺得自己的青梅竹馬在這一點上,可能會同自稱有屍體收藏癖的路斯利亞有共同語言。
斯誇羅從往事中回了神,他並不認為這個普通到了極點的旅店中能有什麼會讓溫妮莎感到害怕的東西,但溫妮莎抓著他制服衣角的手卻的的確確是在顫抖著的。
她在害怕,他無比清晰地認知到了這一點。
“溫妮莎,”斯誇羅抓住了溫妮莎拽著他衣角的手,隨後坐到了床邊輕輕地懷住了垂著頭正在發抖的青梅竹馬,“沒事的,我在這裡。”
他如同小時候那樣輕輕地拍著溫妮莎的後背,難得放軟了語氣,如果此時巴利安的人在這兒,恐怕會詫異著這兩人的反常。
斯誇羅並不知道溫妮莎在害怕著什麼,卻也知道現在若不把溫妮莎給安撫好了,他問什麼都是徒勞——溫妮莎的性格別人不一定了解,難道他還不清楚麼。
“我……曾經被偷襲過,在我逃亡的時候。”
這是溫妮莎今天第三次抱住斯誇羅,她將臉埋在斯誇羅的懷中然後緊緊地環著他的腰,沒了前兩次的嬌羞,這一次完全是出於恐懼。
她原以為自己能夠非常平和地回想往事,卻不想那些被積壓著的痛苦回憶會在這時候一併爆發,還是當著斯誇羅的面。
只是溫妮莎覺得,這被自己壓抑了多時的恐懼會在這時爆發,或許正是因為斯誇羅就在自己的身邊。
她知道斯誇羅肯定會安慰自己、保護自己,一如兒時那般。
若此時只有她一人,她說不定會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將這些恐懼全部斂在心中,就像被那些人追著逃亡時一樣、獨自一人扛下一切。
因為沒有人保護她,所以她更要好好地保護自己。
“……”
斯誇羅並沒有說話,只是環著溫妮莎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
在替溫妮莎收集資料那會兒,斯誇羅大抵也瞭解到一些溫妮莎逃亡時發生的事。
至於那些將主意打到他青梅竹馬身上的家族名字,他更是全部都記下了。可以說只要有機會,他一點兒都不介意讓那些傢伙知道敢動他的青梅竹馬的下場。
可惜溫妮莎的筆刀子動得比他的劍還快,他的劍還沒磨快,溫妮莎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只是那些將主意打在溫妮莎身上的人幾乎都是瞄準了她獨有的能力,所以在溫妮莎逃亡的那段時間裡,那些傢伙也基本上都是以捉捕她為主,卻鮮少有真正想要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