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挺故意走得很慢,好給隱身的薩耳足夠的時間和縫隙進來。
他的母親倒了杯熱水,裡面撒了一點碾碎的葉子,喝起來有股淡淡的清甜。伊利安窩在潘挺的身邊,目光片刻不離地望著潘挺,讓潘挺不得不挺胸收腹,優雅地喝水。
桌子突然震顫了一下,伊利安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他的母親一個箭步抱住他,驚恐地看著潘挺。
潘挺默默地舉起手,“我……只是想和他開個小玩笑。”該死的薩耳。
伊利安突然伸出手去,抓住潘挺的手腕,速度快得他母親連阻止都來不及,“神神,他們說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父親在哪裡?”
潘挺看向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臉色一白,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想的是,偉大的神神,請不要告訴伊利安,他可憐的父親已經死去的訊息。
潘挺想的是,太小氣了,一點提示都不肯透露。
兩人各懷心思,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伊利安心抽緊,“神神,難道我的父親已經……”
潘挺很糾結,如實說自己不知道他父親是誰,現在哪裡,實在有損造物主全知全能的形象,不利於下一步誘拐,哦不,是傳授神功,可是,編造吧,他又怕被伊利安的母親揭穿。
他的遲疑坐實了伊利安母親的猜測。她認為偉大善良的神神顧慮自己兒子的心情,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這個噩耗,感激又感動,“不要為難神神,儘管他知道很多事情,卻不能全都告訴我們。”
“為什麼?”伊利安疑惑地問。
潘挺以為她在為自己掩飾,同樣感激又感動,投桃報李地安慰伊利安,“只要你足夠虔誠,你的父親會感應到你的心,回到你的身邊的。”
“真的嗎?”他的母親激動地站起來。
潘挺:“……”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的母親雙手抓著茶杯,杯中水不停地晃盪著,彷彿感受到她激盪的心情,“無所不能的神神啊,感謝您為這個家帶來新的希望!從今以後,我和伊利安將是你最虔誠的信徒。”
潘挺:“……”他確定他剛剛的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伊利安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潘挺身邊,興奮地抱著他的胳膊,“我應該怎麼做?怎麼樣才能顯示我的虔誠?把我的食物讓給你?全部的,我一點都不要,這樣可以嗎?”
潘挺騎虎難下,尷尬地笑了笑道:“比起食物,我更在意你的健康。要證明你的虔誠,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明天早上七點鐘,到東面一百里的地方等我。”
他的母親失聲道:“一百里?這怎麼可能?我們沒有任何工具,現在已經很晚了,他還是個孩子。”
潘挺道:“是的。如果你們足夠虔誠,就一定能夠做到的。”
“我能!”伊利安跳起來。
“我會在那裡等你。”
潘挺用隱身術隱去了自己的身形……然後,留在屋裡默默地欣賞伊利安和他母親的震驚和崇敬。
雪地裡的夜再深,天仍帶著一點藍。
少年和他的母親穿著厚厚的皮襖,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雪地裡慢慢地行走。母親顯然很適應這樣的環境,走得很平穩,少年卻時不時地摔一跤。但他很快爬起來,努力地揮動著被衣服包裹得緊緊的胳膊,邁開大步,朝前走。
潘挺和薩耳跟在他們的後面。
薩耳說:“為什麼要讓他們去東邊?”
潘挺道:“所謂神功,必然是要歷經千辛萬苦,用一片真誠感動上天才能獲得。向我們這樣上門推銷不覺得太像三無產品,太廉價了嗎?”
薩耳道:“我是說,為什麼去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