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春節還剩兩天的時候,餘良終於下定決心,請了幾天假,踏上了回家的路。
之所以急匆匆回家,一是因為礦上今年過年要放五天假,與其在礦上傻坐著,還不如趁這個時間抓緊回老家看看;二是由於李夢然的原因,對於這種婚姻大事,他覺得還是抓緊和父母商量商量為好;三是按照工會春節文化活動安排,從大年初六開始,就要舉辦多場文藝演出,作為職工業餘文化協會的成員,他必須在初五趕回來。
臨走前,李夢然悄悄找到餘良,紅著臉把自己的一張彩色照片交給了他,然後轉身走了,一句話沒有說。
餘良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張全身照,由於拍攝角度很好,餘良感覺比李夢然本人還要漂亮一些。
經過兩次從礦上到縣城、從縣城到市裡汽車的顛簸,再經過在火車站候車室長達四個多小的漫長等待,隨著擁擠的人流,餘良終於踏上了北去的列車。
走過幾節車廂,擠了半天,在一個人聲嘈雜略顯混亂的車廂裡,餘良總算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剛剛坐下,就見一個漂亮時尚的年輕女孩,提著兩個大編織袋艱難的擠了過來。她放下袋子,擦擦頭上的汗,看看攥在手心裡的車票,這才自言自語說道:“就是這裡了”。
她環視四周,對餘良對面坐著的一個年輕人說:“麻煩你幫我把這兩個包放到行李架子上,好嗎?”
那個年輕人看了女孩一眼,站起來,麻利的幫她安放好。
“謝謝。”女孩衝那個年輕人嫣然一笑,坐到了年輕人的身邊。
“不客氣。”年輕人也衝女孩笑了笑,說道。
女孩兒長得很秀氣,頭髮染成棕黃色,齊眉留著整齊的劉海,腦後整齊的紮了個馬尾。
列車啟動後,嘈雜的車廂內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女孩性格外向,屬於“自來熟”的那種,坐了一會兒,就耐不住寂寞,開始和年輕人聊了起來,且說起話來也沒啥顧忌。
她說,她這次去京城,是男朋友打電話約她去的。男朋友最近還沒有找到新的工作,吃飯已經成了問題,她要去幫他。
她說,她今年22歲了,這次是跟父母吵架後離開的。這兩大編織袋,幾乎是她個人的全部物品了。
她說,她和男朋友在京城打工時相識,已經來往一年多了。前段時間,因為男朋友母親說話很難聽,她才賭氣和男朋友分手的。
她說,這次之所以鐵了心要去見男朋友,是因為男朋友這幾天一天一個哀求的電話,讓她徹底心軟了,這才不顧一切又去找他。
餘良靜靜的聽著,感覺女孩挺開放挺大膽的,李夢然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坐在餘良旁邊的,是一位穿戴入時很有氣質的中年女子,她面帶微笑,聽著女孩和年輕人的對話。
或許女孩的境遇引起了中年女子的關注,於是她關心的問道:“姑娘,你這樣義無反顧,這樣執著,究竟要追求什麼樣的幸福呢?”
“我不知道。只要他想著我,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女孩回答的很乾脆。
“你這樣痴情值嗎?”中年女子接著問道。
“他心裡有我,就是他母親對我不好。”女孩回答。
“這個與他母親沒有關係,你已經超過18歲了,關鍵是你們兩個的感情怎麼樣,他能給你什麼樣的生活呢?”中年女子說。
“我不知道。”女孩搖搖頭,說道。或許被中年女子的話所打動,女孩低下頭,沉默不語,眼睛裡似乎流露出一種迷茫。
這時,靠車窗坐著的一位留著平頭,戴一副眼鏡,眼睛不大但很有神,給人一種商界成功人士感覺的男子,也插話道:“姑娘,這個社會很複雜,生活裡充滿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