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在工會副主席潘礦生的組織下,職工業餘文化協會成員又全體集合,開始進行排練,準備晚上的春節文藝演出。
在排練間隙,李夢然悄悄告訴餘良,過年這幾天她煩死了,一點也沒有往年過年的快樂。
原來,年前那天晚上餘良送她回家,她和老媽劉翠花在大街上爭吵的事,鄰居羅嬸第二天就知道了。
羅嬸知道後,十分著急,擔心從老周家能拿到的好處雞飛蛋打,立即找到劉翠花,鼓起三寸不爛之舌,抓住劉翠花愛財心切的弱點,從眼前利益、長遠利益的角度,極力勸說劉翠花把她嫁給周鼎,不要嫁給餘良那個窮小子。
在羅嬸的蠱惑下,劉翠花又心動了,於是利用她春節放假不上班的機會,又開始對她死纏爛打,說嫁給周鼎如何千般好萬般好,嫁給餘良如何千般不是萬般不是,讓她多體諒體諒這個家,多體諒體諒父母,多體諒體諒弟弟,該做出一些犧牲就做出一些犧牲,千萬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這樣才是聽話孝順的好孩子。
聽著劉翠花那萬變不離其宗的老生常談,她不勝其煩又無可奈何,這天底下咋有這麼糊塗的老媽?
她想出去走走,但過年期間大街上空蕩蕩的,也沒有幾個人,她想找人聊聊天,但過年期間人們都在走親訪友,各忙各的,沒有一個人能夠陪她。無奈之下,她只能窩在家裡,聽著煩人老媽那無休止的絮叨,有時實在聽煩了,索性把門一關,鞋子一脫,床上一躺,被子一蓋,把頭一蒙,任劉翠花自己去折騰了。
幾天下來,她每天都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如果不是今天假期結束,她又開始上班,又見到了餘良,她感覺自己都要抑鬱了。
聽著李夢然的講述,餘良心裡也很是壓抑,自己盼著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空間,李夢然又何嘗不是呢?
“你什麼時候找人去我家提親?我爸昨天也催我,讓我催你抓緊辦這事。”李夢然看著餘良,低聲說道。
“我儘快吧。”餘良撓撓頭,看了李夢然一眼,低聲答道。他知道,自己雖然和李夢然之間屬於自由戀愛,但婚姻大事,有些必要的程式還是要走的,他理解李夢然現在的心情,也理解李夢然現在的處境。
見這事餘良答應了下來,李夢然陰鬱的臉上才慢慢緩解開來,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經過上下午的精心準備,晚上七點,山南礦第一場賀新春文藝演出即將開始。
俱樂部內歡歌笑語、熱鬧非凡、座無虛席,全礦廣大幹部職工家屬歡聚一堂,共同觀看演出。
等第一排的礦領導都到齊以後,工會主席任南飛朝站在臺角的工會副主席潘礦生打了一個手勢,潘礦生會意,趕緊跑到後臺,通知演出馬上開始。
演出在歡快輕盈的舞蹈《吉祥高照》中拉開了帷幕,鼓點鏗鏘、歌聲悠揚、舞姿曼妙,表達了廣大幹部職工辭舊迎新、共享改革發展成果的喜悅,一開場就點燃了大家的熱情。
開場舞過後,李夢然走上舞臺,用她那深情婉轉激昂的歌聲,演唱了歌曲《心願》,從一個礦嫂的角度,表達了煤礦工人愛黨、愛企、愛家的深厚情懷。
之所以讓李夢然第二個出場,這是工會副主席潘礦生的特意安排。因為這首歌是今晚演出的重頭戲,能不能一炮打響,就在此一舉。他必須在演出一開始,趁著觀眾情緒正高、注意力最集中的時候,就把觀眾、特別是礦領導吸引住,以達到最好的演出效果,真正把粉搽在臉上,讓自己的辛苦和努力不能白費。
一曲唱完,臺下掌聲雷動,不少人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因為這就是在他們身邊發生的最真實的事,此時此刻,在他們的心中發生了強烈的共鳴。
“這首歌我以前怎麼沒聽過?”礦長王東昇低聲問坐在自己身邊的工會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