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到單位報到。一個長滿一臉絡腮鬍子的老辦事員領餘良見了單位領導,一個姓馬的支書。
“先去工人村,到運輸區宿舍樓找樓館長分配一下宿舍,明天到區裡學習幾天,隨後下井熟悉熟悉情況。”馬支書很隨和,臉上的笑容也很職業。
第一次培訓有八個人,和餘良一樣一塊分來的還有七個新工人,現在天南地北的彼此成了同事。
講課的是一名姓高的區長,正區長,身材魁梧,白白胖胖,是這個單位最高領導。
由於其他七個人的學歷有的是小學,有的是初中,唯獨餘良的學歷是高中,這在當時的煤礦還是很少的,所以也好像成了高區長重點關注的物件,誇獎了幾句,勉勵了一番。
初來乍到,第一次見面就被大領導誇獎,餘良頓覺心裡有股莫名的緊張,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所以還是用以前的老套路,一聲不吭。但內心深處,感覺高區長這人還很不錯,似乎跟自己有緣。
“我們這裡還有一個‘大學生’呢!”一個黑臉的新同事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像是羨慕,又像是揶揄。眾人都笑了起來。
但餘良並沒有笑,反倒覺得這話有些刺耳。
沒有考上大學,是餘良心中永遠的痛,他自己不願想這個事兒,也不願別人提這個事兒。
因為雖然“大學生”這個詞很好,但關鍵自己不是大學生,如果自己真是大學生,還會和你們這群人坐在一起嗎?
下午培訓,就沒人講課了,值班室負責聽電話的說是領導們都忙,讓他們自習。沒有了領導,自然輕鬆了許多。
閒得無聊,幾個人就扯起了閒篇。彼此自我介紹了一番後,一個家在礦上姓馬的同事拉起了自己的掌故。
他說下井沒啥,活兒也不累,尤其是在輔助單位,就是小心別被檢查科逮住就行。
啥叫檢查科?餘良隨口問了這麼一句,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姓馬的同事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看一個啥也不懂“老外”。
“檢查科你都不知道?寫過檢查沒有?它就是專門讓你寫檢查的部門。你以後上班就知道了。”看餘良還是一頭霧水,他也懶得再作進一步解釋。
餘良有些後悔,初來乍到就讓人看穿,感覺很沒面子。
但說實話,從小到現在,他還真沒有寫過那個什麼檢查。
出門在外的人不容易,在一個地方生活慣了,想真正融入到另一個地方去,對於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餘良來說,那簡直太難了。
:()我的愛一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