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餘良匆匆吃了幾口飯後,沿著一條坑坑窪窪的鄉村公路,向劉家溝走去。劉農就在劉家溝住。
劉家溝離礦不遠,就在矸石山後面五六百米的地方。村子不大,村口有幾棵高高的白楊樹,村中新房、舊房相互交錯,新房雖然不多,但大多修的很氣派,高門大戶的,給人一種富裕起來的感覺。舊房子還佔大多數,通常就是幾間低矮的平房,被幾棵果樹和大榆樹環圍著,木板釘成的院門用紅漆刷了刷,構成的一個個農家小院。
餘良走進村子裡,儘管還不到下午四點鐘,街上的人就已經很少了,偶爾只有幾個老人和小孩子從身邊匆匆而過。
餘良一直往前走,快走到村西盡頭了,才看見一位老人坐在門口的牆根下,悠然自得的曬著太陽。
“大爺,您曬太陽呢。”餘良趕緊走過去,笑著和老人打著招呼。
老人睜開眼,看了看餘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大爺,今年收成不錯吧。”餘良繼續問著,想找一個合適的話題。
“還行吧。”老人回答著,動了動身子。
“大爺,我向您打聽一個人,他叫劉農,也在這個村子住,您認識他嗎?”又聊了幾句後,見老人談興不高,餘良索性單刀直入。
“劉農?你找他幹啥?”老人這才睜開了眼睛,有些警惕地問。
“我是他的一個朋友,有事找他。”餘良回答道。
“朋友?他從小不學好,遊手好閒,能有什麼朋友?”老人似乎對劉農很不滿。
“那他沒犯過什麼大事兒吧?”餘良接著問。
“大事兒倒沒犯過,要不嚴打早被抓走了。”老人回答。
“最近他表現怎樣?”餘良又問。
“最近一段時間倒還老實,也不知道是不是改好了,昨天還聽人說幫著鄰居拉煤來著。”老人答道。
兩人正說著,忽然從村西口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小孩掉水塘裡啦,有小孩掉水塘裡啦!”
餘良循聲望去,見不少村民正向村西口跑去,餘良也趕緊跟了過去。
老人也站起身來,拿起旁邊的柺棍,也急著往村西口走。
村西口有一個水塘,是一個50多米長、40多米寬的不規則四方形水塘,岸邊稀疏地散佈著幾株柳樹。由於是初冬時節,村外的風很大,餘良透過水塘中波紋湧動的樣子和水的顏色判斷,深度應該在四五米左右。
水塘邊,已聚集了不少人,正慌亂地找救人的東西。在水中,一個落水的男孩正驚慌失措地在水中掙扎,在大風和男孩掙扎的合力作用下,男孩背朝中心方向,臉向著岸邊,正一步步滑向水塘深處,身體也在逐漸下沉,情況十分危急。
突然,一個熟悉的的身影,從岸邊一個人手中一把搶過繩子,快速往腰間一系,撲通一聲跳入水中,快速向男孩游去。
岸邊的幾個人趕緊把另一側繩頭緊緊拽住,一個人跑過來,又在上面接了一根繩子。
“是劉農?”餘良心中湧起一陣感動。餘良雖然從小練功,但卻是一個標準的旱鴨子,此時站在岸邊,也只有乾著急的份兒。
劉農水性不錯,撲騰著水花,幾下就游到了男孩身邊,從後面一把抓住男孩,把男孩向自己懷裡慢慢一拉,迅速轉身向岸邊游來。
岸邊的幾個人趕緊拉緊繩頭,把兩人向岸邊拽去。
到了岸邊,劉農抱起男孩,沿著水塘的斜坡,踩著腳下的淤泥,在眾人的合力下,爬到了岸邊。
到了岸邊,幾個有經驗的人馬上過來,從劉農手裡接過男孩,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劉農癱坐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全身衣服已經溼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