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反倒不及姑娘了,讓曲姑娘見笑了。”
這少女名叫望仙,聞言又襝衽行禮一回,當下石鑑便吩咐人將這株花送到對軒,一面揮手令人將閣下押著的幾位僕人放了。
一場狂風暴雨就這麼被曲婉婷的一句話化作了繞指柔。眾人聽到曲婉婷要賞花,還以為能借機看到天人之姿,紛紛向對軒觀望,哪知曲婉婷只是伸出纖纖玉手接過枯花,細細看了一回,卻始終未曾將面上白綃摘下,令眾人大是遺憾。
但見她那雙纖纖柔荑摶雪作膚,鏤月為骨,令人心想神馳,只此一端,眾人也能想象得到她那驚世駭俗的容姿。
曲婉婷看了那枯萎的名花,款款在案上向那青衣女子寫了幾句,那青衣女子芙蓉點了點頭踱到北軒,清聲道:“此花之死是因為花莖上誤被一截桂枝插傷,想來是種養此花之人,不小心將一截桂枝掛入花莖,才至其死。花草樹木無不遇桂而死,難怪!”
方道此時,眾人才知箇中究竟,無不大感訝異,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深敬這曲婉婷廣見博聞,這刻所有的人都揣著一個同樣的念頭,那就是一睹這個才藝不凡的女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曲姑娘果然見識不凡,本王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一直淺言默笑的石遵聞言,站起身來連道“佩服”,輕拍了兩掌,繼續說道:
“方才姑娘說最好博物之學,正好本府幕下正有一清客名叫花信風,雅性好博知古事,頗善此道,聽說三哥也有位常侍燕芸先生,人稱此人胸中有才氣三鬥,今日兩人都在場下,何不讓他們兩人即席一論,以博曲姑娘一聞?”
義陽王石鑑見狀,立即回道:“大王有請,豈敢不從,本王常恐微言將絕,世無清談,今日正好復聞斯言,何樂而不為?”
曲婉婷點了點頭,那青衣的芙蓉姑娘襝衽一禮,向石遵道了聲謝。
這刻石遵身後那個淨面無須,手搖摺扇計程車人振衣而起,向三府主人先抱拳一禮,轉首注目右賢王石閔背後的燕芸先生,道:“清客花信風,不揣冒昧,不知燕芸先生可否賜教?”
那燕芸先生本是燕國之人,一年前拜為義陽王石鑑幕下的清客,此人也是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他聞言詢問地看了石鑑一眼,見他點了頭默許,方才起身向花信風回禮,笑道:“豈敢,還要請先生不吝賜教。”
今日這場夜宴本為賞花品劍,卻半路先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比試,倒是令眾人耳目一新。
其實場下的武者大多來自晉國,所以或多或少都稍通漢學,至於三位主人,那更不用說了,趙國的皇族貴胄、達官貴人都自幼佩有漢師,雖不說是精通四書五經,但也廣有涉獵,這場比試也就不足為怪了。
花信風道:“那花某就有僭了,既然曲姑娘愛花,我們不妨從花開始,其實關於此途,我一直有個問題甚為不解,想請教先生。”
燕芸道:“請講!”
花信風灑然一笑,輕搖摺扇道:“區區不才,少年時曾遠遊燕國,有一天見到一個老人捧了一株花,這株花我在其他地方從來沒有見過,它有花葉,但卻沒有根,可以說是不在泥土中生長,但開出的花卻普通得很,請問燕先生可知這是什麼花?”
燕芸聞言,不禁暗自一愕,忍不住心中訝異地想了半晌,竟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此是何花,但對軒的曲婉婷卻暗中一笑。義陽王石鑑看自己的門客第一個問題便被問住,很是不滿,而石閔不動聲色地笑看風雲,今日只怕石遵也有敲打石鑑之意。
燕芸苦思苦想了半晌,但歷代古書中似乎並未記載這樣的花,囁嚅著道:“莫非是菊花?”
花信風笑著搖了搖頭,燕芸一愣,接著又猜曇花,但花信風俱笑著搖頭,最後他看眾人等得太久,遂道:“在下實在是孤陋寡聞,恕不能回答花先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