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從其他工友的閒談中,餘良才瞭解到,昨天一個保衛科人員在例行巡邏中,發現一個附近村民偷從井下開上來的舊工字鋼,於是就去攆。誰知攆上後,那個村民放下扛在肩上的工字鋼,三拳兩腳把那個保衛科人員打倒在地後,扛起工字鋼又跑了。那個保衛科人員受了傷,連礦醫院的救護車都來了。
餘良靜靜地聽著,雖然感覺很好笑,但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這事兒與自己關係不大,自己也用不著操這份閒心。
一會兒,班長“小任”走了進來,開始派活兒。雖然今天八點以後,他就要去檢查科住學習班,但班組的工作還要主持,活兒該派還得派。
“今天的工作還是繼續換線,但必須等大班平巷人行車進去再出來後,才能去停電。大班平巷人行車如果沒有出來,必須等它出來,就是等一班,也必須等,絕不能像昨天一樣,再弄個‘三違’。另外,兩人一組,換好一空線後再換下一空,能換多少就算多少,別像以前一樣一鉸好幾空,以防止外邊一旦讓送電,影響時間太長,又去排程室分析。”班長“小任”陰沉著臉,有些賭氣地說著。
見班長“小任”能夠“吃一塹長一智”,大家都很高興。這樣一來,工作量自然減輕了不少,畢竟他那句“能換多少就算多少”的潛臺詞大家都懂得:幹多幹少無所謂,千萬不要找事兒。
“哎,本來這夥子人幹勁兒就不大,這麼一弄,估計今後更是得過且過了。”餘良心中暗暗嘆息,他漸漸理解班組中一些人的所作所為了。
“您對昨天的分析怎麼看?”在去井下的路上,餘良悄悄地問姓李的老修理工。
“怎麼看?坐著看唄。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這是拿咱班長‘小任’立威呢。徐礦長原先當副總的時候,挺好說話兒的,大概可能是升了官,脾氣大了吧。”姓李的老修理工嘿嘿一笑,有些無奈的說道。
“您說昨天那事兒到底是不是‘三違’?”餘良又追問道。
“哎,‘官’字兩張口,正反都是理。這就是領導的權力,人家說你是‘三違’,事再小也是‘三違’,說你不是‘三違’,事再大也不是‘三違’。別說別人,你以後萬一當了官,估計也是這樣。”姓李的老修理工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看您說的,我是那塊兒料?”餘良笑了笑,沒有繼續再問。
由於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鑑,這一班大家都很小心,沒換幾空線就收工了。
下班吃完飯後,餘良正在宿舍看書,童欣過來了,非要拉餘良出去轉轉。
“走吧走吧,出去轉轉,換換腦子,別把腦子看傻了。”童欣一邊拽餘良,一邊勸說著。
餘良這幾天很煩,本不想去,但在童欣的熱情相邀下,還是隨他出去了。
兩人走著走著,就轉到了一個叫十里溝的地方。
十里溝位於山南礦工人村的南側,距離工人村四百多米,地勢低窪,旁邊還有一條河,河水不是很清。河邊雜草茂盛,靠近岸邊的一些地方黑乎乎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以前這條河挺清的,自從前幾年礦上建了洗煤廠,洗煤廠的廢水排到這裡後,就成這個樣子了。”童欣介紹著。
“那把洗煤廠關了不就行了。”餘良隨口說道。
“關了?你說的輕巧,咱礦之所以效益比其它礦好,就得益於有一個洗煤廠一個焦化廠,雖然洗煤廠排廢水,焦化廠排廢氣,但那是真賺錢啊,現在是改革開放的年代,一切向錢看,沒有辦法,這或許就是魚與熊掌不可得兼吧。”童欣發著自己的感慨。
餘良靜靜地聽著,覺得有些對,但也不是很對。
離開河邊,兩人又來到附近一處正在建房的工地。工地上人來車往,很是熱鬧。因為當時正盛行農轉非,大批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