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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前的瞬間,他依稀看到十五歲少年的臉。有雙手正在重壓他的胸口,乃至嘴對嘴人工呼吸,吞下自己口中吐出的血塊。幾滴滾燙的淚水,打在他冷去的臉上,融入渾濁的雨水。

工地上的水越積越深,眼看就要把黃海淹沒,宛如魔女區地底的三天三夜。

黃海的魂魄飄浮起來,從高處看著自己扭曲斷裂的屍體,還有抱著他痛哭的奇幻少年。

司望擦去眼淚,看著黑色的雨幕,顯得越發冷靜與殘酷……

第十二章

七天後。

黃海烈士追悼大會在殯儀館最大的廳裡舉行,市局領導照例參加,這已是本月內第二起警官殉職事件。何清影身穿深色套裝,手捧白菊花,眼眶中淚水打轉。她抓著兒子的手,混在黑色人群的最後。黃海的同事們有的見過她,紛紛回頭來安慰這個女人,彷彿她已是死者的未亡人。

領導唸完冗長的悼詞,肅穆的哀樂聲響起,司望攙扶著媽媽一同鞠躬。她的手心依然冰涼,聽到兒子在耳邊輕聲說:“媽媽,對不起,我不該……”

“別說了!望兒。”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搖著頭用氣聲作答,“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這對母子挺直了腰板,跟著瞻仰遺容的人群,最後一次向黃海告別。

他的身上披掛黨旗,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色警服,手腳都被接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有數根骨頭斷裂。

何清影伸出食指觸控冰涼的玻璃,就像在觸控他的額頭與鼻尖,七天前他死在司望的懷中。

她與這個男人的接觸,也僅限於額頭與鼻尖了——跟黃海相處的日子裡,竟沒有哪怕一絲情慾,只覺得死後還陽般的溫暖。

司望從頭到尾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她拉著兒子的手走出追悼會大廳,回頭看著黑壓壓的警察們。她能感覺到那個人,那雙眼睛,正在暗處盯著她,而何清影看不到他,或她。

參加這場葬禮的每個警察,都發誓要抓到逃跑的嫌疑犯,以慰黃海警官在天之靈——要不是那個亡命之徒,面對警察瘋狂地逃跑,又吃了興奮劑似的跳到對面樓房,他怎可能摔死在六層樓下?

黃海畢竟不是年輕人了,偏偏又是個急性子,認定自己也能輕鬆跳過去,不曾半點猶豫就往外跳……

嫌疑犯至今沒有任何線索。

警方反覆搜查了音像店,從店裡殘留的大量菸頭中,檢測出了DNA樣本。房東也提供了嫌疑人的身份證影印件,經調查確係偽造,根本不存在這個人,手機號也沒留下來。這家音像店沒什麼顧客光臨,店主平常不跟其他人接觸,很少有人能記住此人長相。儘管如此,警方還是根據房東的描述,畫出了嫌疑犯的肖像。

他們給司望與何清影看了那張臉。

司望認定這個人就是路中嶽,尤其是額頭一道淡淡的胎記。他作為路中嶽名義上的養子,曾經共同生活過大半年,讓他來辨認也算合理。不過,何清影強烈反對望兒再參與調查,不準警察來與他接觸,為此還給局長信箱寫了封信。她說這回是黃海警官死了,下次就可能要輪到司望了,她絕不容許兒子也身處險境。

這些天來她掉落的眼淚,一半是為死去的黃海,一半是為不安分的望兒。她責怪兒子的冒失與衝動,將黃海的死也歸咎於他的頭上,要不是他硬跟著黃海去抓路中嶽,這位身經百戰的老警官,也不至於陰溝裡翻船。

望兒沒有半句頂撞,而是不停地自言自語:“是我害死了黃海?”

最近半年,這孩子開始注意外表了,不再隨便穿著媽媽買來的衣服,而是從衣櫥裡反覆挑選。他就算穿校服上學,也會在出門前照鏡子,沾點水抹到頭上,以免頭髮翹起來。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後,司望正式算作青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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