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近來不是在感悟天地萬物的脈動嗎,不妨嘗試與之古琴溝通下,說不定能與其心心相應,將自己的感情融入到琴聲之中。”陳閒剛要撥弄琴絃之時,突發奇想道。
此想突然而來,有如靈光一現,陳閒覺得可以一試,若能與這古琴心心相印,那離天人合一的境界便更進一步了。
如此一想之後,陳閒將十根修長的手指壓到琴絃上,也不急著撥絃彈取,而是閉上雙眼,用心去感受琴的氣息,琴的本性。
人有人性,物有物性,古有傳言殺人過多刀劍,常無故在匣中自鳴,說是其意欲飲血,這便是被人用過刀劍的本性。事實上除了一些被用來裝飾,烘托身份地位用的刀劍外,所有兵器都有殺人飲血之心,因為它們生來便是用來殺人的。鑄兵師鑄造用來殺人的兵器,兵器便生殺心,鑄造君子、帝王佩劍,劍便有高潔、威嚴之感,再受用者影響,日久有了一絲靈性,對繼任者有了要求,才有神劍擇主之說;而當這絲靈性有了意識,便會修煉,壯大到一定地步後,便會形成人形,然後便會有了人性,便不想受人驅使,對於這種存在,修士對其只有一個處理辦法——抹去意識,不過這都是針對強大重要法寶,像什麼玉石琵琶、胭痕鏡之類的,就另當別論了。故而世間法寶千千萬,強大到能開天闢地的神器都有,但卻沒見哪件強力法寶的器靈出來晃盪,因為都這些法寶都已經被其主人抹去了意識。
為了更好的用心去感受身前古琴的本性,陳閒不僅閉上了眼睛,還用法術閉了自己的聽覺、嗅覺、味覺、觸覺,即關閉五感,只與冥冥之中似有還無的第六感去感應古琴。
女人有第六感,其實男人也有,至於準不準,呵呵,那就不知道了。
無獨有偶,人有六感,佛教也有六識,六識由六根產生,六根乃眼、耳、鼻、舌、身、意,六識便是六根產生的認識,自然也就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此處不言第七識末那識,又叫汙染識,第八識阿賴耶識,第九識阿摩羅識)
如此一來,第六感便是意識,意識和意淫差不多,都是觀念中的,不同的是意識有可能成真,而意淫,不說也罷。
佛教有修煉六識之法,天眼通、天耳通心眼通,陳閒不知道具體修煉之法,不過加強眼、耳、舌、鼻、身能力的修煉之法他都會,唯獨沒有修煉意識的功法,所以如何用心或者意識去感受其它物品的本性,陳閒也只有自己去琢磨,這也是他至今只能與頑石、枯木建立聯絡的原因,第六感不強,不夠敏銳,常被其他五感影響而已。
道家重視修心,說要道心堅韌,言道心清明,能知旦夕禍福,這和第六感何其相似,陳閒心想大道至簡,殊途同歸,道佛理念不同、對各種事情的解釋各異,但目的都是為了超脫,許多東西其實理相近,可互相借鑑。
以上種種念頭只在陳閒心頭一掠而過,他立馬屏息凝神,掃除雜念,全心全意去感應古琴的存在,極其散發的意念。
關閉五感,看之無色,聽之無聲,聞之無味,嘗之無香,觸之無覺,甚至連神識也緊鎖體內,陳閒覺得,自己現在除了意識清醒外,其實與頑石、朽木無異,與活死人差不多,稱為行屍走肉也可以:
寒玉床徹骨的寒意他感受不不到,油燈散發的光明他也看不到,問道殿外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他聽不到,油燈燃燒時散發的香味他聞不到,因連續服用養髒丹而致使嘴裡苦澀的感覺也沒了,他感覺自己如同被打入無比黑暗、靜謐的地獄,只有思維還能運轉。
這感覺太過恐怖,陳閒不敢深想,連忙將其丟擲腦海,全心全意去感應面前的古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便是半刻鐘陳閒依舊一動不動的坐著,因為他還是好無進展,整個感官中,除了無盡的黑,就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