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廷一條胳膊放在徐昀杉脖子下,另一手牽著徐昀杉,安逸地閉著眼睛,呼吸也很輕緩。
徐昀杉盯著那張臉看了半晌,輕輕抽出晏廷握著的手,撐著胳膊坐起來。
剛動了一下,腰間酸酸脹脹的,他險些摔回去,他緩了口氣,繼續坐起來,兩腳踩到地上。
身上清理得很乾淨,應該是晏廷給他洗過,但一晚上用力過猛,那些晏廷留下的斑斑點點沒那麼快消掉。
徐昀杉坐了一會兒,看了眼手機螢幕,現在才七點多。
他大概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但做了那種夢以後,他已經睡不著了。
徐昀杉回過頭,又看了晏廷一會兒,心裡五味雜陳,他收回視線站起身,頓覺腰痠腿軟,整個人跟要散架似的,差點兒跪地上去。
他扶著牆挪了幾步,稍微適應了一下,緩慢地走進浴室裡。
開啟浴室燈,徐昀杉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狼狽,晏廷就跟狼狗轉世似的,把他當骨頭啃,他拿了支遮瑕膏往脖子上抹,抹了幾道又停下手,茫然地看著鏡子。
好一會兒,他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給老闆發了條請假的訊息。
他忽然覺得好疲憊,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好像有一根刺始終紮在心上,時間太久,那根刺幾乎和心臟長在一起,不注意時沒有感覺,一旦注意到就撕心裂肺地疼。
頭昏昏沉沉的,他用冷水拍拍臉,才勉強清醒一點。
他重新拿起遮瑕膏,把
脖子上的痕跡遮好,又出去拿了自己的衣服進來換上。
他不想見晏廷,他需要冷靜冷靜。
他現在太亂了,他不能用這樣的狀態面對晏廷。
外面的雨不知道下了多久,現在還在下著,徐昀杉打了把傘,但身體太難受了,傘打得歪歪扭扭,走到地鐵站時衣服溼了大半。
正是上班高峰期,地鐵站人山人海,徐昀杉現在的狀態壓根沒法擠,他等了好幾班,頭頂正對著空調風,吹在溼衣服上冰冰涼涼的。
好不容易擠進一班地鐵,人多的連扶手都不用抓,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下地鐵,徐昀杉是被一群人擠出去的。
他就這麼狼狽地回到自己家,腦袋更昏了。
徐昀杉換了身衣服,躺到床上,晏廷打來了電話。
他側身看著,第一通電話過去,晏廷很快打來第二通。
徐昀杉閉了閉眼,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啞聲道:“喂。”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去上班了嗎?”晏廷笑了笑,“嗓子都啞成這樣了,還上什麼班,你手還拿得動化妝品嗎?”
徐昀杉暗暗吸一口氣,道:“我請假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晏廷道:“那你在哪呢?下這麼大雨還到處跑。”
徐昀杉道:“在家。”
“你怎麼了?”晏廷聽出不對勁,柔聲問,“你是害羞了嗎?”
“……”徐昀杉坐起身,低頭看著腳尖,眼底像被濃霧遮住,看不清情緒。
“你還沒玩夠嗎?”徐昀杉問。
電話那頭頓了頓:“你說什麼?”
腦袋裡越來越渾濁了,幾乎讓人無法正常思考,那些負面消極的情緒又從腳底緩緩爬了上來,拽住徐昀杉的心臟,狠狠拉扯著那根幾乎融進心臟的刺。
“我不想玩了。”徐昀杉閉上眼,疲憊地說,“我不想玩。”
“你什麼意思。”晏廷的聲音冷下來,“你是說你這段時間是在跟我玩?”
徐昀杉道:“不是你想玩嗎?”
“……你覺得我在跟你玩?”晏廷也來了火氣,怒道,“你是瞎了看不見嗎?我這樣對你,你就全當成是在玩嗎!”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