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雪剛停,路面溼滑,嚴徽要專心開車,晏廷發完地址後就先掛了電話。
大約過了半小時,嚴徽的電話又打來了,她已經到了地方,但電梯有門禁,徐昀杉家又在二十幾樓,走樓梯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嚴徽按了下徐昀杉家的門禁電話,卻沒法打通,只能先在樓下等等,看等會兒有沒有同一棟樓的住民回來。
好在很快就有人來了,是一個年紀有些大的老婆婆,嚴徽跟著她一起上去,運氣很好,那人按的正好是徐昀杉家的樓層。
這老婆婆大概在這裡住了很久了,因為嚴徽戴著口罩,她沒認出來,但也發覺她是以前沒見過的人。
老婆婆主動搭話:“你是新搬來的?”
“不是,我是來找人的。”嚴徽友善地回道,“正好跟您一層樓。”
這房子每層只有兩戶,老婆婆聽了嚴徽的話,睜大眼睛愣了一下,又不確定道:“24層?你是來找02戶的嗎?”
嚴徽點頭:“對,您認識他們嗎?”
老婆婆又問:“你是來找現在的02戶,還是以前的?”
嚴徽微怔:“這房子換過人嗎?”
晏廷在那邊也蹙了下眉,他對徐昀杉家裡的瞭解只有這個房子,要是還搬家了,那就不好辦了。
老婆婆道:“換了呀,五六年前就換了,是個年輕女的買的,她也是有勇氣。”
嚴徽有一會兒沒說話,有點不理解老婆婆的意思,幾句話的功夫,電梯已經到了,老婆婆走下去,卻沒急著回家,而是道:“你要找她的話只能去別的地方問問,這房子她買了也沒住過,估計也不敢住。”
“我不找她,我想找以前住在這裡的人。”嚴徽說完,實在對老婆婆的話很費解,又問,“為什麼不敢住?”
老婆婆一晃手:“哎,死過人的房子,哪個敢住?”
嚴徽心中一震,她戴著藍芽耳機,這邊的話晏廷都能聽見,耳機那頭也鴉雀無聲。
那老婆婆見嚴徽眼裡全是驚訝,疑惑道:“你不知道?你不是來找他們的嗎?”
嚴徽勉強回了些神,很快鎮定下來,道:“我一直住外地,很多年沒聯絡他們了,今天回來才想著過來看看,大姐,他們家發生什麼事了,你能跟我講講嗎?”
嚴徽說得很自然,那老婆婆聽了也沒起疑心,她幾步走到嚴徽邊上,拽著嚴徽彎下腰,好像生怕被誰聽見似的,聲音壓得很低:“差不多六年前吧,夏天的時候,媽媽大半夜的跳樓了,屍體拖走都沒見家裡其他人來,他們家本來當時就快破產了,每天吵得不得安寧,媽媽死了爸爸也跑了,這房子拿去抵了債,因為死過人,拖好久才低價賣出去,不過別人也沒打算住。哎,我要不是在這裡住太久,我也搬走了。”
嚴徽聽得很認真,口罩下的嘴唇卻緊緊地抿著,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雖然耳機那邊沒聲音,但她知道,晏廷肯定也感覺到了。
她緩了緩情緒,又問
:“那家裡的兩個兄弟呢?”
老婆婆聽了嚴徽的話,皺著臉重重嘆了口氣:“這種家庭的孩子能討到什麼好啊?媽媽有病,爸爸還不是個東西,不過也是造化弄人,他們一家我也算一路看過來的,小兩口剛結婚搬進來的時候多幸福,兩個家境都不好,還是一起把生意做起來了,結果生的孩子得了白血病,治也治不好,不治又不行,好好的一家子看著就不行了,運氣也不好,生了第二個孩子,骨髓也配不上。”
嚴徽深深地皺起眉,聽到白血病這三個字,她忽然就反應過來了,晏廷幾個月前拍了部電影,入戲太深心裡難受了很久,跟她說了不少劇本的內容。
那劇本是編劇自己的事情改編的,因為治病很費錢,她前不久剛為他發過一次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