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片狼藉,做好的飯菜潑灑在桌上、地面上,盤子歪著倒著,菜裡的湯汁都流了出來,滲進地板縫隙。
自從元旦那天何鴻帶著女人回來,這樣的場景就變得更加頻繁。
即使現在屋子裡沒人,徐昀杉也知道,不久前這裡又經歷了一場混戰。
徐昀杉盯著一地殘渣看了半晌,先將書包放進房間,出來捲起袖子收拾殘局。
徐慧瑛掀過兩次桌子後,屋裡的餐具全換成了摔不壞的不鏽鋼,徐昀杉將盤子和碗摞起來放在桌上,又拿了手套和垃圾桶,先將地面殘留的飯菜收拾乾淨。
他動作很熟練,畢竟不是第一次做,每次何鴻和徐慧瑛爭吵完,基本上都由他來收拾,偶爾徐慧瑛在離開前就清醒過來,也會默不吭聲地將這些收好,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擦地板擦桌子洗碗,全部折騰完,徐昀杉又給自己煮了碗麵條,吃完再回房間時已經將近十點。
雖然家裡就他一人,他還是習慣性關上了房門,他聽到包裡不斷傳來震動的聲音,走去將手機拿出來,是晏廷給他打來了電話。
高二下學期過了近一個月,他跟晏廷也不知不覺當了近一個月同桌。
元旦那幾天,家裡發生了很多事,之後再去學校,他和晏廷的關係又回到原點。
平時只當對方是空氣,即使路上見面,連個眼神都不會碰一下,後來又一整個寒假沒聯絡,再開學時,他們兩個跟陌生人差不多。
剛同桌那幾天,兩人跟兩座冰山似的挨在一起,誰也不肯先融化,晏廷不找他說話,他更不可能主動開口,兩人就這麼僵持不下,誰也不搭理誰。
關係有所好轉是快一個星期後。
數學老師心血來潮來了個開學突擊檢查,發了張大卷子考試,徐昀杉數學不太好,考得很一般,聽老師講題時也有些跟不上,他對數學總慢半拍,老師已經講完了,他還得體會好久才能理解,再抄板書時就有些來不及。
徐昀杉抄漏了答案,往晏廷那兒瞥了眼,結果晏廷正低頭在桌兜裡偷摸著玩手機,答題卡還跟剛發下來時一樣,一點紅筆印子都沒有。
這同桌,一點兒用沒有。
徐昀杉收回視線,繼續聽後面的題。
後來老師說下課要查訂正,晏廷才重新動起來,他找徐昀杉借卷子,徐昀杉不情不願給過去,他很快發現徐昀杉抄漏的地方。
晏廷給他指了出來,又找前面的學霸借了卷子,拉著他一起抄。
一起抄過答案後,晏廷像是受到了鼓舞,忽然跟他熟悉起來,之後的一段時間,晏廷沒事就會找他聊幾句,有時候寫了作業,也會拉著他對答案,遇到不同答案的題還會爭一爭。
但兩人成績差不太多,都是菜雞那一掛的,爭也爭不出什麼名堂來,每次徐昀杉懶得爭,晏廷就會去問坐前面的學霸,順便讓學霸把題目講一遍,徐昀杉也會跟著聽聽。
一來二去,隔著兩人的冰山不知不
覺融化了,月考之前,晏廷也不知抽了什麼風,非要跟徐昀杉一分高下,平時拉著徐昀杉學習的次數也多了,晚上也不放過。
現在月考都考完了,他還打電話來,多半還是跟作業有關,徐昀杉在電話即將斷開前接通,開了擴音放到一邊。
“喂?”晏廷在那邊叫了一聲,問,“作業做完沒?”
“沒。”徐昀杉邊說邊從書包裡找練習冊。
“這都快十點了,你怎麼還沒寫完啊,不是沒剩多少了嘛。”
徐昀杉手頓了一下,問道:“打電話幹什麼?”
晏廷道:“找你對答案啊。”
徐昀杉:“……你怎麼還不死心。”
之前晏廷也熱衷於找他對答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