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的八磅炮一聲轟鳴,明制六斤重的鐵彈呼嘯而出包鐵的木製大門如同紙糊的一般被擊穿,左側門葉猛烈晃動。發出嘰嘰嘎嘎的難聽聲響,門上被打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二號炮散彈不要急著打。”高陽裔探頭看了一眼。縮回對右邊的炮組說了一句,“那門後面沒有填土石。韃子沒準跑出來。一號炮繼續打,給我把那門砸爛。”
左側一號炮又連續兩發,後面的門閂被第二發炮彈撕裂為數段,左側門葉轟然倒塌,右側門葉也歪歪扭扭的斜倒著,露出了黑黑的門洞,地上擺著幾具屍體,十幾個後金兵的背影拼命往後逃去,出了門洞後左右躲入了城牆後。接著就有不少包衣模樣的人往街道上拼命堆石塊。
此時包衣的土石包都扔了下去。然後把過壕車推了下去,過壕車前段都落入壕中,濺起大片的水花。
登州兵又逼著包衣跳入壕中,他們踩著下面的土石包,將過壕車的輪子去掉,然後將木板舉起,要架到對面的壕沿上。
有著壕溝的掩護,城頭的弓箭鳥銃都打不到他們,但登州的鎮撫兵大聲叫罵。催促他們儘快架好。這些驚慌的包衣拼命舉著木板,一塊塊的架上了壕沿。
高陽裔已經抽了好幾支菸,在周圍如同放鞭炮一般的射擊聲中輕輕哼著小調,頭也靠在盾車的前護板上。上面不斷有陣陣震動傳來。
“兩翼盾車準備越壕!”步兵軍官的聲音傳來。接著第一司的把總就大部走過來,對著高陽裔道:“高隊長,你的炮朝著兩翼牆根來幾炮。打松點那些包衣好挖。”
高陽裔眯眯眼睛起來應道:“你們不進城門?”
把總搖搖頭,“參謀剛才來過。說不要貿然進去,城門裡面沒準有多少韃子。從那邊一處門洞,周圍都可攻擊我們,頭上還有鳥銃。先挖城門兩側,挖塌了看得清楚。”
把總說話就繼續往前走,一號炮立即調轉炮口,對著旁邊牆根一通直射,將那裡的磚石打得迸裂,復州城牆年代久遠,有些維護不善的地方,磚石已經自動垮塌,對挖掘十分有利。
片刻後一聲軍號響,兩翼盾車開始一輛一輛的過河,每車後面跟著一個伍的殺手隊,後排的火槍設計更加猛烈,牆頭的烏真超哈慘叫連連,反擊漸弱。
盾車停在了城牆幾步外,幾輛三角頂棚的轒轀車直接頂在城牆上,下面的包衣在跟隨的鎮撫兵看押下開始挖掘牆根。城頭一陣喝罵,幾個轒轀車的位置上沒有夜叉拍等繩控武器,後金兵很快連連扔下石塊,砸在轒轀車上嘭嘭亂響,轒轀車頂部為三角形,對石塊檑木都有卸力的作用,與之類似的尖頭木驢和鉤撞車都是這個形制。
轒轀車中的包衣緊張萬分,車頂上的動靜他們都能聽到,這個轒轀車是文登隨軍工匠指導他們趕工做的,他們心中一點底也沒有,悶著頭用鐵鍬鏟子拼命挖掘,掏出被炮打打松的磚石後,就開始挖掘裡面的夯土,這些夯土年生久遠,外圍被磚縫雨水侵蝕過的部分較好挖掘,裡面的早已壓得緊密無比,一鏟子下去只能挖下一小塊。
陳新在土地崗上用遠鏡看著城牆下,好一會才有一婁泥土丟擲來,不由對劉破軍道:“模擬時不是說挖掘很快麼。”
“他們找的土似乎不對,這個土怕是要硬些。想那些包衣此時也很怕,絕不會拖延時間的。”
“回去了讓祝代春搞個火藥爆破的訓練大綱,每次都用包衣終究不是辦法。”陳新又舉起遠鏡。
劉破軍突然道:“大人,屬下上次清剿玲瓏金礦,離開前曾聽劉先生安排那些礦工用火藥開礦,說是擴大產量,屬下如今想來,用那些礦工來挖洞炸城牆豈不最好。”
“咦。”陳新轉頭看看他,想了想笑道:“正是,礦工挖洞是老本行,那些礦工聽說鬥毆還不錯?”
“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