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使他確定這四個人必是追隨那輛金漆馬車的馬隊之一。這一點,他確信不會認錯。
店掌櫃的對於這四個人很是巴結的樣子,擺了滿桌子的菜,開了一罈酒。
“酒能亂性”,這句話真沒說錯,也許是多喝了幾杯酒,也許事情做得很順利,反正眼前這四個傢伙囂張得很,完全失去了昨夜寇英傑所見時的那種謹慎刻板的風度,變得很是放浪形骸。
除了這四個人以外,另外還有幾個客人在用餐,大概礙於眼前這四個人聲勢,都遠遠的坐在一邊。座位本來就不多,如此一來,寇英傑只好在靠他們很近的一個位子上坐下未。
四個人高談闊論著,杯到酒幹,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寇英傑的來絲毫也不曾引起他們的注目。於是,寇英傑根本無須注意傾聽,很自然的也就聽到了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
一個紅臉塌鼻漢子的聲音最大,樣子也最囂張。這時只見他大口吃了一塊肉,幹了半碗酒,大大的吐了一口氣,操著很濃重的關西口音道:“總座吃肉,咱們喝湯,這‘禿子跟著月亮走——沾光’!”話出聲,仰起脖子,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
他對面一個黃臉漢子頻頻點頭,由鼻子裡走出“哼”的一聲。
“這叫走運!”他慢吞吞的說:“誰看得出來,一個乾癟的糟老頭子,會是名聞西北的‘金大王’?他這麼一死,西河兩個礦場,可全落在了咱們頭兒手裡了。聽說他那兩個礦場,一年能產整車的金子!這不是飛來的一大筆財富嗎,活該咱們頭兒走運。”
另一個矮個子忿忿道:“你也別說,這個金大王那身本事還真不賴,要不是我們頭兒親自出馬,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紅臉大漢道:“那當然,他要是沒兩手,能在西北道上混到今天?”
“這老小子聽說發大財啦。”
“聽說……”矮個子把身子向前傾過來,一隻手遮著半邊嘴道:“聽說咱們頭兒早年就是叫這個老小子給逼出西北地面,而且在這個老小子手上吃了苦頭,所以這一次咱們頭兒是決心要面子來的。”
“豈止是要面子?”紅臉漢子笑道:“簡直是要命。”
矮個子說話似乎比較保守一點,而且並不似其他三個人那麼樂觀。
“話可是說回來了,”他聳著眉毛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你們看出來沒有?咱們頭兒,自從七里橋回來以後,可就沒下過那輛馬車。”
七里橋這個地名好熟,寇英傑心裡一動,可就由不住聚精會神的往下面聽了下去。
紅臉大漢一怔道:“怎麼,你是說咱們頭兒受了傷?吃了那個老小子的虧?”
“我可不敢那麼說,”矮個子趕快的否認,並且加以解說道:“我只是覺得,頭兒臉色不對,一回來就上了車,到現在都沒有下來過。”
另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瘦漢,立刻加以證實:“對了,”他說:“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道理,不知道你們注意沒有,大小姐親自拿著痰盂進去,出來的時候,車把式老侯看見了,痰盂裡的都是血。”
“啊!”紅臉漢子道:“是聽有人說,誰也沒有看見。不過大小姐倒是哭了!”
“媽的!還真有這種事?”黃臉大漢揚著眉毛,眼睛發直的猛搖著頭,說道:“憑咱們頭兒那身通天徹地的本事,居然會在那個老小子手裡吃了虧?這……這話,我實在不敢相信。”
“老哥呀,這話可不能說滿了,”矮個子左右看了一眼,聲音放小了道:“你忘了咱們頭兒過去怎麼關照我們的?”
“怎……麼關照的?”
“頭兒當年不是說過了嗎,他平生有三怕,其中之一,可就是這個老駱駝。”
老駱駝三字一經入耳,鄰座的寇英傑,陡地打了一個寒顫,由不住內心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