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盧尚書親自擬的,因他之前就稱讚過明華容的禮數,這番見她救駕有功,更是讚譽有加,遂親手動筆寫下一篇四六駢麗,洋洋灑灑的華文。用典之精妙辭藻之華美,幾乎可以貼起來當做表範了。
明守靖平日甚是喜歡這些,當下聽得連連點頭,眼睛都笑得看不見。但明家其他人,包括明華容,卻是皆忍耐著想揉膝蓋的衝動,心內直嘀咕這道旨意怎麼會這麼長。
好不容易聖旨宣讀完畢,明守靖滿心歡喜地叩謝過皇恩,又打賞了傳旨太監與隨行宮人,再將明黃的聖旨珍而重之地放到正廳早早備下的香案上供起,而老夫人等則忙著指揮下人搬卸明華容所得的賞賜之物。一時間兩下里忙個不休。
眼見成箱的華貴綢緞,精美首飾,並金銀元寶滿滿當當放了一屋,原本故作不屑的明霜月再忍耐不住滿心妒恨,重重一跺腳,剛要離開,卻見收好聖旨的明守靖走了過來。
因近月來內宅頻頻出事,這次難得明華容護駕有功,又得了皇室嘉獎與賞賜,東西倒在其次,關鍵是這份臉面難得。明守靖自覺面上有光,進屋後破天荒誇了她兩句,又指著一名少年說道:“華容,你還沒見過他吧,他是你大伯母家的孩子明檀海,與你三妹妹是雙胞胎,比你小了快兩歲,翻過年去才滿十四。這孩子前天剛剛從書院回家,小小年紀便經年累月地在外求學,這份勤勉努力,在咱們家也是獨一個了。”
那少年雖然年紀尚小,個頭卻竄得極高,比他雙生的妹妹高了整整一個頭,但身板卻是略瘦了些,衣袍打理得十分服帖,一個皺褶也無。再襯著他繃得緊緊的面孔,讓人情不自禁聯想起夫子學究之類的人物。雖然眉目亦是清俊,卻難以讓人生出親近之心。
明華容前世與這個堂弟打過幾次交道,因著他表面一副讀書人的自恃樣兒,揹著人時卻頗做過幾樁讓人不齒的事,縱然自己與林氏親近,心內對他也始終生不出半分好感。當下再見,這份嫌惡也未消去,但面上卻毫不露出,只禮節性地笑了一笑,道:“堂弟好。”
明檀海也硬梆梆地回了聲好,還淺淺行了一禮。
林氏在旁邊看著他,難得的滿臉笑意,顯然十分看重這唯一的兒子。
明華容卻敏銳地注意到,明檀海在施禮時,面上竟現出幾分恨意,雖然立即便被掩飾過去,但明華容自信不會錯認。
——這個堂弟的恨意是衝著誰來的?若是自己的話,是因何而起?前世他們關係雖然一般,可似乎並未結過仇怨啊。
明華容不動聲色思忖之際,明守靖又指著旁邊一名身量略矮的少年說道:“這是你弟弟明卓然,昨天剛剛到家。(。MianHuaTang。cc 棉花糖)他今年才十二歲,卻很有主意,半年前非磨著為父答應讓他隨表哥到邊塞歷練,如今總算捨得回來了。”向來嚴肅的明守靖竟說出這等半是嗔怪半是寵溺的話,顯見是非常疼愛這個獨苗兒子。
而聽到末一句,明卓然年連忙說道:“父親,兒子知錯了。”
明守靖撫了撫短鬚,說道:“既知是錯,就該改了!還記得你走前答應過為父什麼嗎?只胡鬧這一次,過後可就得安心在家裡讀書了。”
聽他提起讀書,少年臉上露出老大不情願的表情,但又不敢駁回,便含含糊糊應了一句:“是,兒子記得。”
他們父子說話的功夫,明華容悄眼打量著這個異母弟弟。就容貌而言,他生得十分俊俏,況且因為年紀尚幼,依稀還帶著幾分小姑娘般的精緻。雖然到邊塞磨礪了半年,面板略黑了些,眉目間的這份清秀卻不曾褪去。他的眼神亦是十分靈動明澈,更兼目光堅定率直,隱隱又透著幾分少年老成,一望即知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相較嚴肅木訥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