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他是死也不願跨進來的。見明卓然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便打了個哈哈,說道:“卓然表弟,你剛剛回家,難怪不知道原因。原是表哥我前幾天因為一件小事惹得姑父不快,現下因許久不見你,一時忘情匆匆忙忙跟了進來,未曾準備周全,若貿然湊到姑父面前,豈非又惹他老人家不高興麼?你就當可憐可憐表哥,這話暫且不要再提。”
因白章翎素來常在明府來往,明守靖也未曾將他當做外人,有些看不過眼的舉動便說上兩句,這在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而每每這個時候,白章翎就躲著明守靖不肯見他,直到過上半把個月,自忖時過境遷了,才又肯露臉。
明卓然雖然不太喜歡大表哥這種閃閃躲躲的行徑,但也能理解,當下遂緩和了面容,說道:“你又做什麼了,惹得我父親不高興。”
白章翎又打了個哈哈,道:“沒什麼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再過幾天姑父自然就忘了。倒是卓然表弟你,剛剛是去了鏡水庵吧?你二姐現在可好?”
白、明二家本是至親姻親,知道明獨秀被送到尼庵也不奇怪。明卓然搖了搖頭,黯然道:“二姐受了鞭笞,傷勢未愈。此行她帶去的下人只有兩三個,那庵廟裡許多事物又都沒有,她在那裡過得苦不堪言。但奇怪的是,任我如何追問她究竟因何觸怒父親,她都不肯說,只是哭著讓我在父親面前多求求情,儘早將她接回來。唉,二姐那麼聰明的人,豈會不知道要是說明原因,我從旁化解會容易許多,但為何她偏偏不肯說呢?”
明獨秀激怒明守靖那日,白章翎雖也在場,但只看到了前半截,並不知道後續。當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聽見明獨秀過得悽苦不堪等語,就更沒有心情細究了。以前他還顧忌著表妹會否因為自己的孟浪生氣,所以一直不敢開口明示。現在見她落難,自是再顧不得許多,想也不想便說道:“卓然表弟,說來慚愧,但此事卻是表兄的不是。小寒那日你們府上的女眷都到蘭若寺去上香,正好我為探訪一個在廟裡小居參禪的朋友,也過去了。見到你二姐便多說了幾句話,誰想因為你四姐之事,院裡鬧了起來,到處搜查,連帶我也被牽連了,被你們老夫人扣了個夜中私會的罪名。不止我給捆了起來問罪,連累你二姐也受到了牽連。其實我們當真只是閒話而已,清白無辜之至,根本沒有什麼。不過,我……我向來對她如何,你應該也知道幾分,原本我想等自己入仕之後,謀個一官半職再上門提親,現兒也顧不得那些了。卓然表弟,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他言語切切,皆是出自肺腑,但明卓然卻聽得既驚且怒:“大表哥,你乃是世家子弟,怎麼就不知道避嫌二字?還有,這事又同我四姐有什麼相干了?”
出了這種事,明獨秀確實是不好說出口;而向來疼愛她的明守靖因最重體統臉面,也是斷然再容不得她。聽罷白章翎的話,明卓然自以為想通了明獨秀被逐的原因,但卻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他回來後,只知四姐已與鎮北將軍府趙家的小公子有了婚約,卻並不知道兩家訂親的首尾。現在因白章翎一番話,再回想起提到這事時突然冷下了臉的父親與祖母,不禁越想越是疑心,再度追問道:“四姐怎麼了?”
白章翎對此事亦是知之不詳,說道:“這是你家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只隱約聽見是院裡進了小賊什麼的,下人們去各方檢視,才發現霜月表妹不見了。之後我就被當成賊子捆起送走,後頭再不知道了。”
他現在關心的只有明獨秀之事,說罷也不顧明卓然臉色越發難看,徑自說道:“卓然表弟,我知道姑父向來最疼愛你。這次請你務必幫忙,替我勸一勸姑父,待他老人家口氣鬆動了,我就馬上上門提親。這些日子以來你二姐接二連三出了這些事,心裡必定難受得很,況且她又還帶著傷。我爹又看我看得死緊,連城也不許我出。若不趁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