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恐怕免不了要下點狠手。卻不知這個陳三少爺值不值得自己這麼做?不過,他能以一介庶子之身爬到如今與嫡出長子公平競爭的地位,其心機手段必有過人之處,如果能收服於自己麾下,必為一大臂膀,自己便是費些力氣也不算虧。
想到這裡,瑾王心內已有定論。他急於出宮查證陳家之事,便顧不得再與明華容說話,也懶得再去長公主處裝姐弟情深,遂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一臉歉意地說道:“明小姐,小王突然想起有一樁要事尚未處理,需得立即出宮。皇姐那裡,還請你代為勸解,讓她務必不要虧耗了精神,以至傷身。”
明華容適時地做出不安的表情:“臣女何德何能,怎敢相代王爺——”
“華容。”瑾王溫文笑著,截斷她的欲言又止:“你是皇姐看重之人,亦是小王另眼相待之人,這一點小事,哪裡就當不起了?你務必切記,這世上仍有人在關心你,你不用為了一時家中失意就妄自菲薄,知道麼?”
“……是,小女子多謝王爺抬愛。”明華容忍住不快,也悄悄改變了自稱。
察覺到這一點,瑾王愉悅地一笑:“華容,小王這便先行一步,你且安心住著,改日小王必會再來探望你。”
“謝謝王爺。”
目送著瑾王腳步輕快地下了假山,與隨行的侍衛一起離開清梵殿,明華容臉上偽飾的謙柔笑意盡皆斂去,慢慢沉澱為平日的淡無表情。定定往下瞧了片刻,她收回視線,目光在石桌上的錦盒一凝,眼神旋即變得愈發悠遠。
她本是想不動聲色地引得長公主為陳江瀚說項,先讓他拿下這供應特權,再徐圖他事。現下瑾王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她也就樂得順手推舟,省去許多功夫,直接將陳江瀚推進瑾王的視線。瑾王此人小心謹慎了一輩子,對誰都是多疑不信,本來這正是上位者必備的性格之一,以他的年紀來說倒也難得,可是他卻沒有意識到,關鍵時候,正是他的這份小心絆住了他的腳,讓他少了一份該有的果決。如果換了其他人,多半會舍不下白家之勢,肯定還要想法子試探周旋,挽回一二。但他卻是一朝不忠,終生不用,大費周張地去另尋盟友。
不過,這種舉動卻正好給了自己可乘之機。現在陳家這一隻棋子已經送到瑾王面前,他必會善加利用。至於將來……
想到瑾王刻意做出的種種溫款言語,明華容眼中掠過一抹嘲弄之色:他既存了這般心思,日後必還會找到諸多借口與自己接觸,屆時只要因勢誘導,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這裡,她唇角一勾,露出一個似是極為開心的笑容,拿起錦盒,也走下了假山。
踏入庭院時,她注意到旁邊的宮女皆是眼神古怪地看向自己,間或有一兩人還帶著不忿之色。她知道這是因為她們看到了瑾王適才的舉動,所以生出了諸多猜測。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並不在意這些無關人等的端測。不過,轉念想到瑾王如此大張旗鼓,選在光天化日之下故意待她如此親密,又送了東西給她,為的無非是造成口實,在眾人心中留下既定印象。屆時只要坐實了這段私情,就算自己不甘願,也不得不嫁入王府。而以自己目前的身份,也只有做妾一途了。瑾王可真是算無遺策,可惜,他該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不過是順水推舟地利用他一把罷了。
明華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但卻忘了有人很在乎她怎麼看。當天晚上,她剛將服侍的宮女打發走沒多久,正準備休息,便聽到後面的窗子傳來了輕微的響動。眨眼之間,燈下便多了一抹紅色身影。
明華容甚至不必抬頭,便知道來人是誰。天下間,也只有這一個人敢穿著紅衣服充當夜行衣,大喇喇地出入皇宮。
她剛要說話,卻驀地被他攔腰抄起,再度從窗戶一躍而出,疾奔而去。
這實在太過猝不及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