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道人這次沒有像剛才一樣以神念欺他,眼中異芒連閃,繼而冷冷一笑,道:“你不用再擔心羲一道派的人來尋你麻煩了。因為一百二十年前,羲一道派就被我親手毀了,道統盡滅。哼哼,想不到他們竟利用道硯傳下道派道法,還真有些出人意料。”
陶寶如遭雷殛,險險驚出聲來。他已經將這枯瘦道人境界極力提高,卻料不到對方竟有以一已之力滅一道派的實力。
“那方羲一道硯何在?”枯瘦道人突然問道。
陶寶忙道,“那方道硯在晚輩學會道法後就碎成粉末了。”
“哦,既然這樣,你便將那遁法使出來,讓本道看看。”枯瘦道人道。
“是。”陶寶別無它法,只能企盼這老煞星認不出‘昆翅’遁法來。至於藉機逃走,陶寶想都未敢想。
“且慢,你隨本道過來。”枯瘦道人忽然改變了主意。
陶寶老老實實地跟在枯瘦道人身後,亦步亦趨,不敢落差一步。
從側門穿過大殿,從‘道橋’上走過,來到景壽殿前的廣場上。
廣場上正有三個小道童在打掃昨夜裡落下的樹葉,見枯瘦道人走琮來,連忙過來施禮問好。
“這裡不必清掃了,去將黃林叫來。”
童子應聲,一人去叫黃林,二人收拾掃帚,土筐離開。
“陶寶。”
“在。”
枯瘦道人表情淡淡地道,“一會兒本道會命本宮弟子黃林與你比試道法,你若勝了,便可離去,若敗了,本道便要將你的道草抽離出來,送與黃林。反之亦然,勝敗之機,你自求多福吧。”
陶寶臉sè頓時大變,千般小心,終是錯估了這枯瘦道人的狠厲毒辣,恐怕最後無論勝敗,自己都會落入這道人的算計掌握之中。但此刻若再想逃走,怕是要立刻被這道人擒殺了。
不多時,一個青年道士面無表情地來到廣場上。枯瘦道人將先前所說重複一遍,那青年道士竟然仍是一幅冷淡的表情,只是盯了陶寶一眼,便站在一旁,等候比試開始。
“道法相爭,直見生死。你二人可盡展道法,無需顧忌其他。”枯瘦道人緩步走到廣場一旁的一株柏樹下,靜觀二人的道法相爭。
廣場之上,青石鋪地。四周除了高大蒼翠的松柏,還夾雜著一些楊樹。一場秋風一場寒,這幾rì寒意更盛,松柏翠綠如故,楊樹卻已經耐不住寒冷,樹葉變得枯黃、凋零,瑟瑟而下。
陶寶背倚水渠三橋,道衣輕蕩,松息訣似緩實快,溝通天地,不斷地吸收著靈氣,轉化成一顆顆松實道元。目光堅定,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對手,心中漸漸湧起鬥志。
黃林身後則是景壽殿,雙目中盡是冷淡無情,似乎對這場道法比鬥全無興趣。誰也不知他是絕對的自信,還是真的看淡了生死。
對雙方而言,對手是誰?道力高低?法術如何?俱都不知,就如同陌生的路人,進行獨木相爭。打敗對手,獲得勝利是唯一的出路。因為,他們只是棋子,真正掌握他們生死的是站在樹下的枯瘦道人。
陶寶無比痛恨這種無力感,這不是他修道的目的。融入天地,縱意人生才是他追求長生的意義。可惜,現在他還無力打破這個禁錮。但總一天,他要將所有的限制統統打破,哪怕是這個無窮無盡的天地!
闢真宮突然靜了下來,彷彿宮殿裡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都在默默地‘觀望’起這場無關他們的爭鬥。這種爭鬥在闢真宮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出現過了。
天高雲淡,陽光普照。
陶寶率先動作,只不過他沒有向黃林出手,而是道袍上道光一閃,摧動‘乘風遁’向廣場之外飛遁而去。
黃林嘴角輕輕一彎,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對手。
枯瘦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