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頭蛇一般,隨便到哪吃喝都不用帶一毛貨幣,振臂高呼就是從者如雲,又怎會把沈之默這個愣頭青放在眼裡?
沈之默愕然地攤手:“弗納爾先生何出此言?莫非是聽了小人的攛掇?”
“前天是每月收稅的日子,我在四周走了一圈。竟然只收到四成稅費,很多店主都說把錢花在交納所謂‘治安管理費’上了,少則三百五百,多則上千,根本就沒餘錢交稅!還有香奶爾那家店,你竟然巧立名目,罰款五千,那個妓女的從業證明就放在我辦公室,你竟然利用職權之便強行帶走那名妓女,這成什麼樣子?”
沈之默笑道:“治安管理費也是為了街道的平安。哪能不交呢?你看我一個月才八十銀幣薪水,想買幾十斤鮑魚吃宵夜都不夠錢。還有雪茄啊什麼的,都是用來提神的,你想,沒有精神、餓著肚子的話怎麼巡邏?無奈之下,只好叫大家湊份錢給我補貼補貼了。”
弗納爾換了副面孔。和顏悅色道:“撒加閣下,這幾天的事我也不想追究,關鍵是要有個度。我們都是為帝國繁榮富強而努力地同事,以後大家一起補貼,共同提神,你說是麼?從今以後,治安管理費的收入,我們八二分成怎麼樣?我八你二,我決不會向內務部舉報你的行為。”
沈之默心裡暗叫:“好傢伙,好大的魄力。一張嘴就要拿到八成的利益,果然是斂財高手,這樣的人才我沈之默只有佩服。”開始盤算怎麼對付他的法門,嘴上卻佯做為難道:“弗納爾先生,這個……實在太少了吧?要知道我手下還有很多衛兵等著開銷用度呢。”
弗納爾在選舉現場見過沈之默的身手,但他既不是武士,對戰鬥一道沒有直觀的印象,以為帶了五六個士兵,再強地人也能對付。便有峙無恐起來:“撒加先生,你要知道。這件事我可替你擔著很大風險哪。上頭查問的時候,要不是我極力勸說,只怕你就要被當場撤職了,這八二分成,應該還算合理,你說呢?”
沈之默努力爭取自身應得的利益。爭辯道:“弗納爾先生,我和屬下衛兵都出了好力氣啊,你看牆角還殘留著前幾天與歹徒搏鬥留下的鮮血呢,他們為這件事受了傷,起碼應該有一些報酬,不然長久下去,大家的心都涼了。”
弗納爾一下惱怒起來,惡狠狠地揪起沈之默的衣領,像一頭被觸犯尊嚴的雄獅,冷笑道:“撒加先生,你們出什麼力氣?把春水街搞得一團糟還要老子出面擺平,也叫出力?我七你三,另外給每個受傷的衛兵發十,不
元做慰問金,總夠顯示我的誠意了吧?老子警告你,舉!”
沈之默長這麼大,一輩子沒被人拎過衣領,倒被愣頭青弗納爾撥了頭籌,苦笑道:“能不能讓我和手下們商量商量?您知道他們親手做過的事總有十二分地期望,如果出了變故不安撫安撫,只怕會激起譁變。”
弗納爾重重哼了一聲,丟開他,說道:“為了帝國和聖光的榮耀,我們都是同僚,更要精誠合作,你放心,其實錢到我手我並不會挪用一分,全部是用來打點那些內務部老爺的,順便連你的名字也報上去,他們一高興了,給你升個司令官,又或者調到哪個市鎮作威作福,還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我弗納爾還能佔你便宜不成?”
沈之默一臉諂媚的笑容:“弗納爾先生說地對,說的對。我光顧著自己胡鬧了,偏沒想到這層利害干係。你放心,我馬上做一張報表,所有銀幣來源全都要寫得一清二楚,絕無半點疏漏,按照你七我三地比例,明天就派人送錢過去,內務部部長那裡,您可要多替我說幾句好話。”
“你果然上路。不枉我費那麼多口舌。”弗納爾袖袍一揮,大搖大擺走出門外:“明天準時送錢過去,如果我沒有看到錢,那麼你應該知道後果。”
這話頗有當初沈之默恐嚇下人的氣概,對此他也只能報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