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偵破工作繁忙加上語言不通,詢問族人的工作一直是谷來負責,他不辨真假,只要得到訊息就馬上告訴特案組。現在大家意識到,布阿託和八倉的話有真有假,嚴重阻礙了案件偵破的程序。
“我們再去問一問村長。”岑戈起身,看向谷來,打算親自出馬。那目光令谷來似曾相識,他想了想,知道岑戈的意思是讓他對幾瓦的“出賣”守口如瓶。他無奈地點頭,跟著岑戈一起出去。
特案組散了之後,趙蘇漾幾步追上岑戈,告訴他自己昨晚的“靈感”。這個被大家忽略的盲點讓岑戈心念一轉,也覺得其中大有文章。
岑戈眼中的鎮定冷厲漸漸放暖,唇角輕揚,“在關鍵時刻,你總有立功表現。”
“所以,如果體能測試你是考官的話,能不能給我放點兒水?”趙蘇漾馬上開條件,求獎勵,比谷來更像一個奸商。
岑戈不置可否,轉身和谷來繼續往前走。
趙蘇漾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無奈望天。
“還不速速跟上你的考官?”岑戈停下。
“哈?”趙蘇漾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見岑戈促狹的笑意,猜到他又在逗她。無奈,沒打算去旁聽詢問的她只能默默跟上。
關於祭祀、嬰冢等等,布阿託還是避而不談,左右言他,他佈滿下半張臉的鬍子隨著他時不時的搖頭隨風飄動。谷來眼巴巴地看了看岑戈,說:“他說的跟以前的沒什麼不同呀。”
“讓他再說一遍那天祭祀的過程。”
趙蘇漾聽見岑戈低聲吩咐了一句“記上”,就趕緊拿出手機準備記錄細節。
布阿託雙手交疊著放在啤酒肚上,“祭祀由八倉主持,開始時,大家都圍成一個圈,他們跳著桑厝舞(祭祀舞蹈),我帶人敬獻祭品,然後大家點燃篝火,大聲唱著桑厝讚歌,八倉向祖宗、卜算神祈禱豐收。”也許是被岑戈那目不轉睛盯著他的樣子搞得有點不自在,布阿託說完後抓了抓手背,又抓抓耳朵,尷尬地看向一邊,“……然後就將祭品獻入宗廟,退出,一起跪拜,祭祀未結束前,歌聲不停。”
岑戈笑,不明所以。
“年輕人!你一直盯著我這個長者看,很沒有禮貌!”布阿託粗聲嚷道。
岑戈低了一下頭,像是在認錯,“族長,我很抱歉。麻煩你回答我三個問題。一,祭品獻入宗廟,全族跪拜時八倉在你的左邊還是右邊;二,是誰點燃了篝火;三,負責抬那些祭品的一共幾個人,為什麼選他們抬祭品。”
谷來不解道:“呃……我是要一個個問他,還是直接翻譯?”
“把我的原話一字不落全部翻譯給他聽,不要停頓,並讓他按照順序回答。”說罷,他從趙蘇漾手裡抽出她的手機,似乎在對照記錄的內容。原本用心在記錄的趙蘇漾心神一晃,望著他握手機的手,臉頰感覺有些熱,只能看向地板輕咳一聲作掩飾。
布阿託吞嚥了一口唾沫,看來,這幾個問題讓他覺得很煩躁。
“八倉他在我的左邊。點燃篝火是骨巴扎。呃……祭品……三個人,歷來都是他們三個,他們比較強壯,嗯,家世也好。”
岑戈雙眼微微一眯,“當時大家圍成一圈,而你帶著三個人敬獻祭品進了宗廟,你是怎麼透過人群看見具體是某人點燃了篝火?”
布阿託愕然,眼珠轉了轉,努力想著什麼。
“你在回憶什麼?什麼事情需要回憶?是不是在想點燃篝火時你到底在哪兒?或者在回憶剛才你跟我說的話?祭祀流程是不容許隨意改變的,什麼時候做什麼你比我更瞭解,你為什麼需要想這麼久?難道你也不記得點燃篝火時你在不在宗廟裡?”岑戈追問,見識過他揪著一個問題一而再、再而三問下去的人都反應,這種時候他討人厭得讓人幾乎想操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