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維持現狀,儘量低調,不勞問候,該做什麼輕輕鬆鬆地做,不用向任何人交待或解釋。」
「沈小山的確很勇敢。」
「剛才好像有人笑我懦弱。」
松遠握住她的手,「那麼,幾時才說?」
小山很肯定,「我畢業那天。」
「哇,等!」
「松遠,背起我。」
「咦,在屋裡為何要人背?」
「唏,叫你做什麼便做,聽話。」
松遠背起她在公寓裡走來走去。小山伏在他的背上,一直不出聲。
松遠卻說:「來春,我們去花瑪酒莊看葡萄。」他也不覺得累,背了好些時候,才放下小山吃午餐。
初春,小山要考試,功課題目排山倒海那樣派下來,但求來得及交功課,於願已足。
她盼望春假。
好不容易兩個星期的假期開始。
第一天,小山賴床,噩夢連連,只聽得有一個人大聲在她耳邊喊:「沈小山,起來,考試開始,你失場,零分!」
小山驚醒,掩著耳朵,尖叫起來,「我退學,我不讀了。」
然後才發覺是個夢。
電話鈴震天價響。
小山跑去聽,一邊猶有餘悸,還在喘息。
那邊更急,「小山,我是鬆開,可否來一次?哀綠綺思昨夜忽然早產入院,我手足無措。」
「恭喜恭喜,情況如何?」
「母女平安,嬰兒只得五磅。」
小山放下心來,「五磅是中個子,不用住氧氣箱,你放心,我下午就到你家。」
「你常識豐富。」
小山笑,「我出生也只得五磅,一天餵九次。」
可憐的餘鬆開,連道謝也來不及,就掛上電話。
小山立刻梳洗出門到飛機場買票子。
在候機室她一邊吃熱狗充飢一邊聯絡老好金,請她立刻趕往美國。「金,我負責幼嬰,你做菜給大夥吃,還有,約伯才三歲,也得有人照顧。」
金笑聲震天,「我立刻通知兩老:花瑪家第四代出生了,我會第一時間與你會合,這是一家人發揮力量的時刻。」
金只比小山遲一班飛機。
她經驗老到,四周圍一看,立刻同小山說:「我們出去辦貨。」
馬上開始做指揮官,一手抱起約伯,先到百貨公司,大量採購幼兒用品,再到菜市場置材料做菜。接著把家務全部攬過來。
鬆開高興得流淚。
「別緊張,嬰兒比你們想像中紮實,老人家說:『一旦可以出門,立刻去見太外公外婆』。」
鬆開說:「我帶你們去看她。」
「小山先去,我做飯。」
鬆開轉過頭來,「小山——」
「別婆媽,快走。」
他已經兩日兩夜沒睡,鼻子通紅。
到了醫院,小山先去看幼嬰,呵,她著實嚇了一跳。雙手不覺顫抖,原來只得一隻兩公升汽水瓶那麼大,挺嚇人。
她輕輕抱在手中,看著那小小輪廓精緻的面孔,才那麼一點點大,就看得出是個小美人。
初生兒忽然打了一個呵欠,帽子下露出烏黑濃厚的黑髮。
「你好,我是你小山阿姨。」
放下小嬰,他們去看哀綠綺思。
她真偉大,才做完手術,已經斜斜靠在椅子上與醫生說話,氣色上佳。
只聽得醫生笑,「——虛驚一場,明日可以出院。」
明日回家?小山睜大雙眼,那麼簡單?呵,原來做女人需要無堅不摧。
哀綠綺思一眼看見小山,兩人緊緊擁抱。隨即她雪雪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