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箏心裡酸澀了一陣,又暗自壓下: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自然知道這種事情都是難免,只是……未免太早了!
可難道洞房花燭夜不圓房麼?!如箏暗笑自己荒唐,又恨自己好妒,轉念又想到王瑤給蘇有容下藥的事情:更何況,他又被下了藥,自然是……但究竟得是什麼樣的狠藥,一個女子都紓解不了,搞得蘇有容還得來自己這裡尋解藥!
瞬時,所有委屈不甘,就都化作了恨意……
暖香苑裡,衛氏看著阿笈端上的元帕,上面星星點點的血色如火苗刺痛了她的眼睛,衛佳儀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你也是,不過是個妾,弄得這麼正式作甚?那個周家的不知道吧?此事切莫讓箏兒知曉!”
阿笈點了點頭:“夫人放心,是我親自去的,周家的應該不知,不過這種事情……早晚,終究是委屈了少夫人了!”
衛氏點了點頭:“箏兒委屈著,容兒又如何不委屈呢?這孩子自小最恨受制於人,如今……只是他昨夜就順了王氏,我倒是沒想到,還以為他怎麼也得抻她一段兒呢,這孩子!”
阿笈也嘆了口氣:“可不怎麼說呢,不過夫人,畢竟是圓房的日子,況且北狄女人……都野。”
衛氏點了點頭,長嘆了一聲,阿笈又到:“那王氏想要求見夫人,您看……”
衛氏眸色一冷,搖了搖頭:“不過是個妾,見什麼,你隨便挑點東西賜下,讓她自去給箏兒請安,你告訴她尊敬些,記住自己的身份!”想了想,她又到:“你讓周家的回去也告訴箏兒,就說我說的,一會兒王氏去請安,讓她不必顧忌,該敲打的敲打,該責問的責問。”
阿笈點了點頭,自下去安排了。
王瑤心心念念地等著衛氏傳召,卻沒想只等來了讓她去主院請安的信兒,王瑤咬唇想了想,對著蕭氏言到:“嬤嬤,我不想去……”她對鏡自攬:
“倒不是怕了她,只是……我怕她被我氣哭了,到時候向著侯爺一訴苦,我又要挨排揎。”
蕭氏是最知道自家公主這個口不對心的毛病,她自小就照顧著失了生母的她,名為主僕,實際上和長輩也差不多了,當下便直言到:
“公主,如今咱們進了侯府,還是入鄉隨俗的好,去少夫人面前站一站,雖然委屈些,卻是全了禮數,畢竟是夫人吩咐的呢……”
王瑤見她一語道破了自己的心事,面色就是一沉:“行了,嬤嬤不能給我留點面子麼,我去就是,我倒要看看,那樣一個小鵪鶉似的人,怎麼在我眼前作威作福!”
蕭氏看著自家公主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後悔她小的時候,自己憐她幼年喪母,太過驕縱,弄得現在雖然才華橫溢,文武雙全,卻是小孩子心性,王上只看到她的機變才學,又順了她想要嫁給心上人的心意,派她來大盛聯姻……
真的不是明智之舉……
可話說回來,她也不過是個命婦,有什麼置喙之地呢!如今這樣騎虎難下的境地,若是公主得不到蘭陵侯的心,又刺探不到那件事……
蕭氏不敢多想,看看王瑤頭上,趕緊伸手從衛氏夫人賜下的東西里抓了根簪子追上去:“公主,還是帶夫人賜下的這一支吧!”
王瑤回頭看了看她手裡素銀包金的簪子,冷笑到:“嬤嬤好無趣,這東西賞了丫鬟們就是了,怎能上我的頭!”說完也不顧她嘆氣,自甩手往主院而去。
如箏得了周氏帶回來的信兒,心裡也是一暖,她知道衛氏作為婆婆,能夠這樣偏著她已是不易,自己便更不能給她添太多的麻煩,王瑤……是一定要敲打的,但也不能太過分,畢竟她是夫君的貴妾,背後還牽繫著北狄的事情……
略思忖了一陣,如箏便打定了主意,自留了浣紗夏魚陪著,讓奶孃們將祥兒禎兒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