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陛下之過,陛下不也是麼?夙興夜寐,朝乾夕惕,最近這幾年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
承平帝嘆了口氣:“行了,你不必為我開脫……當年陪著朕平順王之亂的功臣裡,子淵他年紀最小,身體最好,那會兒朕還曾經逗他,說他是朕給廣睿留的元老重臣,那時候他還嚇得連連擺手的,誰知事到如今……他卻要走在朕的前頭!”
他說的悲慼,林如書也忍不住哽咽到:“陛下,難倒太醫院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承平帝搖了搖頭:“葉濟世沒辦法,也就是真沒辦法了,聽說他自己也找過江湖上的神醫,也是束手無策,如今也只能維持著,可憐他怕夫人傷心,日日還裝著無事呢。”
林如書嘆了一聲,兩行清淚垂下:“姐夫聰明一世,此番卻也犯了傻,這種事情,怎麼能瞞的住,又能瞞多久呢!”
帝后相視無言,門外卻傳來有人求見的聲音,承平帝聽是太后宮裡的掌事姑姑來傳太后懿旨,便趕緊叫了進來,那姑姑進來向帝后行了禮,傳了太后問皇后的事情,卻是為著春日選妃之事。
皇后剛笑著對承平帝說了一句:“此事臣妾倒是準備的差不多了。”卻沒想到他卻沉了面色擺擺手,轉向傳話的姑姑:“你回去替我稟了母后,就說今年不選妃了……今後都不選妃了。”
他一句話,驚得屋裡的二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趕緊跪求他不可作兒戲之言,承平帝卻只是搖頭:“你回去跟母后說,稍後我會自己到她宮裡詳細稟了,你先退下吧。”
那姑姑見承平帝臉色不好,趕緊行禮退下,承平帝又轉向林如書:“書兒,君無戲言,朕是當真的。”
聽皇帝這麼說,林皇后神色一凜,趕緊跪下端端正正地行了個大禮:“陛下,切不可如此,陛下選妃是為了社稷宗廟,是為了綿延皇嗣,如今凌後姐姐仙逝,顧姐姐又自請離宮,後宮之中更是連一個位份低些的嬪妃都沒有,這不合祖制,也不合常理!臣妾請陛下三思!”說完,又伏地頓首,看的承平帝一陣心疼,趕緊伸手相扶:“行了皇后,何必行此大禮,你起來,朕跟你說。”
誰知一向柔順的林如書此番卻是十分執拗:“聖上不收回成命,臣妾不敢起身。”
承平帝低頭看著她哭的微紅的大眼睛,卻是微笑了:“過了三十年,你還是一如往昔,哪像五個孩兒的娘啊。”
皇后正琢磨著怎麼力勸皇帝收回聖旨,突然被他這麼一說,倒是愣住了,眨了眨眼睛無言以對,看的承平帝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伸手撫上她臉頰:“書兒,你聽我說……”承平帝輕輕嘆了口氣,將手放在如書的頭上:
“有件事情,你不知道,當年北狄公主那事,子淵身上落下的症候不光是一夜白頭那麼簡單,當年仲康曾經告訴我,他解毒晚了,是要折損幾年的壽命,當時我們都很心疼,他自己倒是無所謂,我也曾經問他,為何寧可性命不要也不要北狄公主,他跟朕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他想要的日子,更何況男人若是連自己身邊留什麼女人都做不了主,活的不是太憋屈了。”林如書聽著也是莞爾一笑:“是了,這是姐夫愛說的話。”
承平帝見她笑了,就勢把她拉了起來,攬著坐在自己腿上,嚇得如書一陣掙扎:“陛下,這萬萬不可!”
承平帝卻是笑著摟緊了她的腰:“怎麼不可,你剛入宮時不時最喜歡這樣?還是說皇后覺得朕老骨頭了,抱不動你了?”
林如書聽他這麼說,也想起了當初年少輕狂的樣子,心裡一暖,便也不再掙扎:“是臣妾痴肥了,怕壓了陛下。”
承平帝輕笑了一聲,拉起她的手:“說到哪兒了……哦,”他抬頭看看她烏黑的鬢髮:“當時子淵說了那話,我們笑笑就過了,可朕卻是十分羨慕他,朕做不到他那樣,也就得不了他那樣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