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陛下!嗚嗚……”
“陛下!臣等有愧大漢!”
“噤聲!軍中不得喧譁!仔細挨鞭子!”
本來天子同朝臣被李傕郭汜麾下的李蒙、楊定所擄。本不在一起,但由於李傕親自斷後之前的軍令,倒是讓如同被趕的羊群一般的踉蹌前行的朝臣隊伍。還是同劉協碰到了一起,頓時就像是在沸油中落下了一滴水珠,呼天喊地者有之,以袖遮面者有之,但多的還是老臣哭的涕淚交加,卻還不得不在捱了趕過來的西涼敗兵數鞭之後,慘叫著互相攙扶繼續前行。
“這就是朕的大漢?這些就是朕的國之重臣?”劉協倒是沒有像這些大臣一般呼天號地。雖然年僅十三歲,卻也是經歷過閹宦亂政、董卓弄權的,單單這等被裹挾而走。就已經經歷過了兩次,心思早就冷了,自知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怪誰。只是冷眼看著這些被一群西涼惡兵從府邸中驅趕出來,猶如圈養牲畜一般聚集在一起帶離長安。卻一無解決之法。只能淪為階下囚的一個個平日間自詡高士的朝臣,年幼的天子劉協嘴角的笑容愈發冰冷,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對身邊的董氏女說道。
“陛下恕罪,或許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董氏女和劉協同歲,是車騎將軍董承的嫡幼女,被董承送至宮中以貴人的身份照顧劉協起居,在聽到劉協的“自言自語”之後。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小心的看了看牛車周圍的西涼敗兵。見這些人只顧著阻擋有朝臣意欲衝過來向劉協行拜禮,並未注意到這邊,才低著頭小聲說道:“還請陛下放心,我父定然會誓死保陛下週全!”
“國舅……現在朕能依靠的,大漢……朕或許也只有國舅可以依靠了!”劉協輕吟了一句董承的名字,又見董氏女小意奉承的模樣,猶自稚嫩的臉龐上露出幾分苦笑之意,背轉過了頭去。
“天子何在?爾等可有輕慢之處?”簡直是說董承董承就到。說來董承的身份十分特殊,既是董卓親族,又出身西涼軍中,曾是董卓女婿牛輔的部下,同李傕郭汜的私交都很不錯,雖然是劉協岳父,但卻是個三方面都吃的開的人物。此番劉協話音未落,就聽得牛車不遠處有一騎飛速而來,卻被李蒙部下負責看護劉協的軍士攔住,見是董承,才讓開了一條路徑。
“爹爹!是爹爹來救我們了!”董氏女如梨花帶雨的淚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下意識的扯著劉協的袖袍指著董承來的方向,根本沒有注意到劉協眼眸中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冰寒冷意。
“陛下!老臣有罪!累陛下遭此橫禍!陛下放心,某這就去拿郭阿多處,務必不能令陛下墮了身份!”董承幾步飛奔過來,見了劉協同自家女兒所乘坐的破爛牛車,臉上頓時閃過濃濃的怒色,對不時向著這邊看來的李蒙麾下兵士怒喝說道:“爾等速去稟報郭汜,就說是我董承說的,且不管他究竟意欲為何,但天子就是天子,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容爾等小人輕慢!還不速去備車架酒食來!”
也不知道是董承的話中強硬之意讓這些人感覺眼前這老頭不太好惹,還是之前郭汜就有過吩咐,總之不大會的功夫,董承要求之物皆被送來,甚至還撤走了一部分被郭汜加派過來的西涼兵士。
“朕多謝國舅了!”劉協像是個提線木偶似的,也沒有因為換了舒服些的馬車而有興奮之意,淡淡的對董承說道:“卻不想在這西涼軍中,國舅的話比朕要好用一百倍,看來日後朕還要多賴國舅照拂才是了。”
“臣萬死!臣萬萬不敢當陛下之語!”被劉協這處於變聲期的粗啞嗓音一說,董承臉色劇變,當即跪倒在了車板之上,連連叩首不已,連帶著猶自為換了舒服些的車架而有些欣喜的董氏女,也被劉協這有誅心之嫌的話音驚的跪了下來。
“卿多心了!國舅乃是朕之岳父,朕即是國舅半子,一家人不講這些虛禮!朕也深知國舅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