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綿軟地向後傾倒,她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麼,不讓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終於她抓到了,身體也隨即落入一片溫暖之中。她費力地睜開眼,只來得及在意識完全迷離之前,捕捉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恍惚中,身體像是被烈火炙烤著,她不安地動了動,卻擺脫不掉那火熱的感覺。
兒時的記憶兇猛而來,她彷彿又置身那片火海之中,到處是烤人的高溫,逃竄奔命的人,淒厲的哭聲,喊叫聲如魔音般灌入耳中。
她也在拼命跑,但是每一條路卻都被肆虐的火苗堵死。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無力地倒在地上。忽然,緊閉地門被撞開了,人們一起湧向了那個唯一的逃生出口。
她聽到了自己對那些逃離的人絕望的乞求,“不要丟下我!不要……”緊緊地攥著手中抓到的物體,就如同抓住僅存的生機一般。
要我抓緊你嗎?
慕容離的雙眉擰得緊緊的,此刻倒在他懷中的人兒的雙眼緊閉著,額頭鬢邊掛著細密的汗珠,明明意識已經迷離,手卻牢牢地抓著他的衣襟,口中說的話語斷斷續續的、並不清晰,但卻字字震撼著他,心像被數百枚細密的針扎著,綿密地疼。
“年年,你確定不要我丟下你?”
這句話,他像是用來問自己的,他也不確定,如果她在清醒的時候,用她那雙清澈的眼眸,帶著期盼看著他,輕聲問他,他會不會一時衝動,不顧和公孫邈的約定,就這樣帶著她離去了呢?
自古以來,一個英明的主上,最忌諱和下屬搶兩樣東西,一個是金錢財富,一個就是心愛的女人。
他修長的手撫過她滾燙的臉頰,“年年,要我抓緊你嗎?要我把你牢牢的抓在手裡嗎?”
她嫣紅的雙唇動了動,他的心霎時提了起來,帶著期盼的目光停駐在她的雙唇上。
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抿了抿嘴,把臉埋入他懷中。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嘲諷,抬手想拿下她抓著他衣襟的手。那隻手那麼軟,那麼小,卻抓得那樣緊,他怕自己胡亂用力傷到她,只能作罷,重重地撥出了一口氣,俯身把手放在她的膝蓋處,打橫抱著她離開了廂房……
公孫邈廂房的門突然開啟的時候,他從書案中抬起了頭,驚訝地看著踏入門檻的慕容離。驟然陰沉的目光還未來得及劃過慕容離帶著面具的臉,醫者特有的敏銳卻讓他先注意到了落年年的異常。
“她怎麼了?”
他站了起來,幾個箭步來到慕容離面前,抬手覆上了她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讓他心一顫。
“離!你快把她抱到床榻上!”他跟著慕容離快步走入內屋,幫著把她安置在床榻上,伸手細探了脈象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慕容離的眼中有著憂色,“邈!她怎麼了?”
公孫邈輕輕地掰開她的五指,把慕容離那皺巴巴的衣襟從她手中解救出來。
“沒事,我配些藥給她服下,過兩個時辰就無礙了!”邊說邊起身來到內屋桌案邊,開啟了木質的醫藥箱,指尖在箱內擺放的密密麻麻的小藥瓶上來回滑動,卻沒有拿出其中的任何一瓶。
她難受地踢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慕容離的心尖又是一緊,伸手輕輕為她蓋上,偏過頭看著公孫邈慢吞吞的樣子,不由的催促道:“邈!你快些配藥啊!你沒看到她很難受嗎?”
公孫邈的雙眉,因為慕容離焦急地話語擰得更緊了,手騰地從藥瓶上離開,緊緊地抓住了藥箱的邊緣。
“離!方才你和她是不是一直在房內飲酒?”
她的症狀分明就是特殊體質飲了酒之後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