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房裡的燈火也滅了……再再再後來,我看我的花也採不成了,便回家睡覺了!”緩慢的語調抑揚頓挫,帶著調笑之意,他好像並不介意在眼前這個臉紅的小姑娘面前露出頑皮的本性。
什麼再後來,再再後來,再再再後來,跟繞口令似地,又沒人問你!燈滅了,她好像抱著阿離來著,但是……是她主動的嗎?
昨夜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了起來,她想起睡前那個‘晚安吻’,臉上又是一燙,略略抬起眼眸,正好對上了花解語深味的目光,怕再被他看出什麼,慌忙錯開目光,拿起筷子夾了塊雞塊,想裝作若無其事地吃飯,卻實在是沒有胃口。
執筷的手在空中驟然轉變了方向,雞塊輕輕地落入花解語手邊的小碗內。
“吃菜吧!光喝酒很容易醉的!”
他的一雙桃花眼驟然半眯,閃動著異色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執杯的手頓在虛空中,輕輕顫了兩顫。
她見狀,以為他會錯了意,覺得是她不想再讓他喝這香醇的百花釀,便啟開了食盒的下層,又取出兩壺酒,放在他面前。這是她在結賬的時候,揹著公孫邈偷偷買了塞入食盒裡的,本來是想藏起來,在她偶爾想喝的時候來上那麼一小杯解解饞的,沒想到今晚就要全部陣亡了。而第一個在她香閨裡款待的客人,居然是個陌生的採花賊!真是一個充滿奇幻色彩的夜晚!
“這還有兩壺百花釀,我不能喝酒,就全便宜你了!”
他聞言,收回了眸光,仰頭飲盡杯中之酒,騰空的手掠過手邊的酒壺,執起筷子夾起面前小碗內的雞塊,放入口中。
他吃雞塊的動作像是放了慢鏡頭,看得她不由得生出了一分擔心,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雲賓樓的廚子失了水準,做出的這盤雞塊不好,還是他另有心事。只見他的雙眉一直微微蹙著,好一會兒,才把雞塊嚥了下去。
她跟著鬆了口氣,主動執壺倒酒,饒有趣味地問道:“花解語……你採花多少年了?”
所謂酒後吐真言,她現在對古代‘採花賊’的心聲可是感興趣的很呢!
他似乎覺得她這樣問他問題很有趣,便放下筷子看著她,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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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花解語似乎覺得落年年這樣問他問題很有趣,便放下筷子看著她,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三年!”
和她心中預測的差不多的答案,她倒是不意外,又繼續發問:“三年裡你採過多少朵花了?”
他垂下眼簾,用手支起下頜,略想了想,認真道:“太多了,記不得了……”
居然多得記不得了!真是禽獸啊!禽獸!
她低頭在心中把這個‘辣手摧花’的衣冠禽獸鄙視了一百遍,抬眸,佯裝平靜地把話題深入,“你平日裡都是在暮國都城採花嗎?”
“不……這三年我都在暮國周邊的國家遊歷,都城……剛回來沒多少日子……”說著說著,他的目光漸漸深沉,像是覺得她的詢問頗有些沉悶似的,失了最初的興致,便又執壺自斟自飲起來。
她頗有耐心地等著他把杯中之酒飲盡,又繼續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有這個愛好的?”
他的右手沒離開酒杯,左手執壺斟酒,酒杯斟滿放下酒壺,把酒杯貼到唇邊抿了一小口,才不緊不慢道:“什麼愛好?”
“就是採花啊……”她挑了挑眉,疑惑道:“難道採花不是你的愛好嗎?”
“哐當——”酒杯在他手中直直掉落,酒液從歪斜的酒杯中灑了出來,順著桌沿滴落在地面上。
‘嘀嗒——嘀嗒——……’
酒液滴落在地面的輕微聲響,在這個異常沉靜的時刻格外清晰了起來。
許久,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