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鑽進了馬車,在所有人發愣的時候,又退出來告訴丫頭容容,“把這匹馬換成軟點的被褥吧,面料估計也買不到太好的,重要是乾淨柔軟就好,馬車裡什麼都不鋪,怎麼睡覺?”
紅綠無比憐憫和同情的看了看容容,也看了看那匹據說腳力很好,但是現在要被換成被褥的馬匹,也難怪,讓莫西北這樣嗜錢如命的人損失了這麼多的金錢的人,不折騰一陣,那個小氣的傢伙心裡怎麼可能平衡?
果然,等容容買回被褥,仔細的鋪好,莫西北就一頭紮了進去,順便告訴其他人,“車廂太小,擠的人多空氣不好,我看,紅綠和連雲美人上車就好了。”
這下不止容容的臉綠了,就是一旁始終沒出聲的,慕容連雲的另一個保鏢兼丫頭濛濛姑娘,也是滿臉陰沉,可是看自家主子不言語更不為自己爭取,也只能任命的騎馬跟在後頭。
容容和濛濛都很細心,車廂裡備了不少乾鮮果品和各色點心,於是,一路上,紅綠的耳根再沒有片刻清淨,除了慕容連雲一會讓莫西北吃這個,一會讓她吃那個的輕柔話語外,耳邊只聽得陣陣噶蹦、咯吱、喀喀的聲音,莫西北對食物缺乏基本的抵抗力,而且胃口大得驚人,大有走多遠就能吃多久的驚人架勢。
“莫大哥的功夫這麼好,為什麼不在江湖上大顯身手呢?”到了傍晚投宿,他們已經到了河南府附近,明天一早,只要走上一個多時辰,就能進入那繁華似錦的舊朝故都了。白天在車上,慕容連雲一直很緊張,幾乎沒敢問莫西北什麼問題,她雖然嬌生慣養,但是也算自小見慣了各色江湖人等,就不曾有過這樣的時候,所以這次具體為了什麼她也說不清楚。事實上,整個白天,莫西北一直就斜躺在車裡,除了吃就是睡,不大愛開口說話,但是隻要他一出聲,甚至只要他看她一眼,對她一笑,慕容連雲就總有一種懷裡揣了好多小兔子一般的感覺,撲騰得厲害。幸好,到了晚飯時節,偌大的桌上,除了莫西北,還多了楚俊風和他的書童。
“你們江湖人不是說,人在江湖飄,早晚要挨刀嗎?我害怕挨刀,所以,要遠離江湖。”莫西北如是回答。
“以莫兄的功夫,想要挨刀,怕也很難。”見慕容連雲有些錯愕和窘迫,楚俊風微笑著接過話題。
“所謂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只咱們這張桌上,我比楚大俠已是大大的不如,何況,如今我雖未挨刀,卻差點粉身碎骨,不是更恐怖。”莫西北埋頭對付一道糖醋肉段,根本連看都不看周圍人一眼。
“莫兄虛懷若谷,在下佩服,咱們一道同行,幾度生死,你能不能不要總……這樣稱呼我,我年紀痴長几歲,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成為朋友。”沉默了會,還是楚俊風說。
“莫大哥若不嫌棄,我……我能不能也和你做朋友?”聽了這話,慕容連雲也鼓起勇氣問。
“我可是個生意人,買賣人口的事也是常做的,你們兩個都是典型的俊男美女,不怕將來我把你們賣了,還幫我數錢?”莫西北忽然抬頭,眼神精亮。
“此話怎講?”楚俊風和慕容連雲一頭霧水,顯然不明白,做朋友怎麼轉眼就和買賣人口扯到了一起。
“朋友是用來出賣的,這麼有哲理的話,你們沒聽過?”莫西北問得一本正經,一臉你們真沒知識的表情。
“莫兄真是太有趣了。”半晌,被繞得雲山霧繞的兩個人才有些尷尬的齊聲如是說。
“是呀,我很有趣。”莫西北哈哈一笑,連連點頭,繼續埋頭大吃起來。
於是,桌上氣氛活躍了一些,慕容連雲漸漸輕鬆了,問這問那,只差沒問莫西北的祖宗八代姓甚名誰,做何職業了。當然,不是她不想問,而是她根本沒有機會,每次往往是她問十句,莫西北草草點個頭,倒是楚俊風,一直好脾氣又耐性的哄著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