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沒想到,第二天沒了好湯,慕非難會反應那麼大,早晨就沒吃什麼,到中午,乾脆絕起食來,夥計應付不了,只得把正在聽休問彈琴的莫西北請去。
“大少爺,您又怎麼了?”莫西北一聽是慕非難絕食,當即就頭痛起來。
“我想喝一盅冬瓜排骨湯,”慕非難點菜理直氣壯。
“叫人去弄。”莫西北迴身對夥計說。
“不行,別人弄得不對我的口味,我只要前幾天煲湯的徐師傅。”慕非難口氣變壞。
“他怎麼知道煲湯的是徐師傅?”莫西北瞪眼看向夥計。
“那個……”夥計用衣袖擦了擦汗,不敢承認是今天早晨來打掃衛生的時候,沒禁住眼前的男色誘惑,順嘴把老闆換了家裡廚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不用為難他,我知道,你把徐師傅掉到你府裡去了,你又不喜歡喝湯,好好的,為什麼調他走?”慕非難翻身坐起來,夥計瞧情況不對,腳底抹油,閃了。
莫西北倒被氣樂了,掐著腰過去,大聲說,“這裡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我要誰去幹什麼,還要你同意?不喜歡,行,出門左轉,再右轉,再左轉,然後下樓,找不到大門就打聽一下,不願意從門走,窗戶沒有拴,你跳出去也成。”
“莫西北,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的,煩我?行,我走就是了,你別以為我躺在這裡就不知道,你把什麼人弄到了家裡,我告訴你,女人我見多了,像你這麼笨的,我還真就沒見過,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告訴你,你不是男人,你不懂男人是怎麼想的,你現在這麼做,無論因為什麼原因,都沒有人會領你的情,有一天,你哭都找不到調。”慕非難卻似乎比莫西北更生氣,以往的數日裡,他同莫西北幾乎每天都會因為一點芝麻大的小事抬槓爭執,莫西北急了就罵人,讓他滾,數落他是小狗,他從來沒急過,反倒是今天,說了這番話後,一把抓起面具往臉上一戴,還真就一閃身,推開窗子,跳出去走了。
吵架什麼時候最氣人,就是你理直氣壯,準備了一肚子話的時候,對手忽然大喊幾聲,然後走得無影無蹤,莫西北瞪著視窗,半天才順過氣了。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自從紅綠回了江南,她身邊能說話的人就幾乎沒有了,每天讓休問彈琴給自己聽,要麼就自己和自己喝酒下棋,再不就叫幾個女孩來唱歌跳舞,在慕非難沒來之前,她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乏味,但是這幾天,她卻彷彿有些忍受不了這樣的情形了。
發狠的叫人把慕非難睡過的床整體抬了出去,只是想到重新定做一張一模一樣的床還需要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看著空出來的地方,莫西北嘆口氣,又叫人把床抬了回來,只是整體撤去了床上的被褥和紗帳,另外取了新的來鋪上。
快入冬了,白天漸短,這一折騰,天已經微微黑了下去,春風如意樓漸漸熱鬧起來,開啟窗子,就能聽到整條街上的車馬喧鬧,莫西北自持象牙壺,壺內是溫好的女兒紅,喝了兩口,終究覺得不如往日甘醇,也就放下,正準備小睡片刻,卻有人輕輕在外面敲了幾下門。
“進來。”莫西北已經聽出了來人的腳步聲,“我這會可不想聽琴,何況,晚上你不要登臺嗎?”她問。
“今天我休息,不過既然你是老闆,為你解悶也是應該的。”休問一笑,將琴放在桌上,又起身將窗戶關好,將喧囂隔絕在外。
“誰說我悶?”莫西北翻身坐起,“又是你的琴告訴你的?”
“也許吧,”休問用手指愛憐的撫摸琴身,反覆在觸控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般,輕柔溫情,“我的琴,能告訴我很多平時用眼睛、用耳朵、甚至用身體任何感官都感受不到的東西。”
“不如呢?”莫西北揚了揚眉。
“比如感情。”休問並不看她,只是半合著眼,以手指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