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搶著掠奪著,到最後都化作了一絲絲脹痛。最可笑的是,今日朝鳳樂府給的居然真的是一襲紅衣,就像是……新嫁衣一樣。
謝則容臨風站著,寬大的衣襬被吹得獵獵作響。
碧城站在他身後,眯著眼看他出神的模樣,心上有一點點罪惡的種子忽然發了芽,迅速地滋長開來。
……這兒,沒有守衛。
而他在走神。
如果……如果……
她悄悄捏緊了拳頭,強壓下心頭的慌張,一點一點把呼吸調整到最緩。只要輕輕一下,雖然他會武,但是任何輕功都需要有借力的點才能身輕如燕。只要輕輕一下,讓他觸碰不到可以借力的塔身墜下……是不是,就是一了百了?
是不是,就可以結束這一場噩夢?
殺念常常像種子,一旦萌芽,就一發不可收拾。
碧城小心地挪動著腳步,儘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來,半步,一步,一步半……到最後只剩下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謝則容……
這一推,她不一定能夠懸崖勒馬,可是也許那也是最好的結果——
錚——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來。
碧城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只見幾抹黑影忽然自祭踏頂端的一處拐角忽然閃現,直直地像謝則容襲去!
刀光雪亮!
碧城急急止住了動作,閃身退到角落。刺客?
“啊——”洛採第一個反應過來,尖叫著蹲下了身。
幾乎是一瞬間,謝則容身形一閃,躲開了那致命的一劍,順手牽住了第一個手腕用力一拽奪下刀刃,驟然轉身劃破了第二個刺客的喉嚨!第三個刺客電石火光指尖從他身後出現,他稍稍側身,橫刀曲腰,活生生把那人的臉割裂成了兩半!
碧城冷眼看著,一時間心思複雜。她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了,他自邊疆回帝都後,收起了戰甲與刀劍,穿上儒衫拿上摺扇,笑起來春風拂面,早就沒有了殺人飲血的模樣。她都已經快忘了,他當年在沙場之上有鬼戾之稱。她想象不出,如果剛才刺客沒有出現,她真邁出去那一步……那麼,她會在哪裡?
一夕之間,所有的刺客都已經被制服,殺的殺,丟下祭塔的丟下祭塔,唯一一個活口被謝則容在胸口劃了一刀,躺在他的腳下氣息奄奄。
謝則容執劍而立,面上帶著淡淡的嘲諷。
他道:“說,為何弒君?何人指使?餘黨何如?”
那刺客狠狠抬眼,目光卻看著劍尖閃了閃,才張嘴卻吐出一口血來。
“不用急。”謝則容道,“你還有很長,很長的刑訊時間可以慢慢想。”那聲音如同鬼魅,說不出的溫和夾帶猙獰。
司舞們早就已經抱成了一團縮在最遠處,碧城原本躲在一個死角,與其他司舞在不同的方向。這似乎並不是非常合適。她想了想,慢慢地朝其他司舞靠近,卻不想身後的衣裳忽然被一股力道狠狠扯了過去!
誰?!
碧城猛然回頭,卻只見到了一片漆黑——居然還有漏網的刺客!
轉瞬之間,那刺客已經挾持著她走到了祭塔邊緣,盯著謝則容冷道:“昏君,你信讒言,誅忠臣,不理朝政不問政事,朝野上下奸佞橫行,民不聊生,人人得而誅之,弒君還需要理由麼?”
“哦?”謝則容眯起眼,“是麼,無為而治,孤覺得甚好。”
刺客氣急:“昏君!你可還有半點羞恥之心?!”
謝則容撣了撣身上的血跡,淡道:“挾持女流便是榮麼?”
“你……”刺客啞口,良久才狠道,“我不與你囉嗦,你若放了我和他,我便留下她性命,否則!”
否則後面刺客沒有說出口,卻用行動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