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研究報告留下一個缺憾。但,她何以那麼清楚如此冷門的論文?
“啊!”,心中的疑慮才浮出,這女子突然神色大變,兩手緊張地交握著。
“怎麼了?”杜羿揚的眉心關切地一擰。
“我……我家裡有點事,失陪!”她咬了咬下唇,便慌張地蜇足而去。“喂!我是……什麼?顏教授他——”
死了?
依山傍水的明媚景緻,蟲鳴馬叫和著微風徐徐,演奏出令人神清氣爽的春之頌。然而站在這片綠草如茵的山坡上,杜羿揚卻無法融入萬物欣欣向榮的喜悅中,因為他敬愛的長輩顏師盂,將從此長眠於斯。
記得才在教授那兒討論有關紫水晶的事,未料幾天後即傳來矗耗。顏師孟是先遭痛毆後,四肢關節也各中一彈,而正中心臟的那一發才是致命傷,想他才五十出頭,理應尚有一大段美麗人生,而就父執輩那邊得來的訊息,以及自己與他忘年的交情,杜羿揚實在想不通,從不與人結怨的顏教授,怎會遭此殘酷的凌遲?更令人痛心的,警方雖極力調查這樁轟動考古學界的命案,卻是一點進展也沒有。
“全能的上帝,感謝你的恩典……此刻我們的聚集,是因為你恩召了我們的弟兄。
不同於當晚的白色旗袍,今天的她是一身黑。黑色對襟扣短上衣、高腰緊身黑長褲、及膝的黑馬鞭,還有那頭如烏瀑般的黑長髮。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裡?
“顯然我錯過喪禮了……”那女子從容走過身旁,將一束白菊置於未乾的墳上。
“你認識顏教授?”他跟著湊近。一股冷香晃人鼻息,杜羿揚察覺她第二個特別的地方,就是讓他第一次不會對香水味敏感得直打噴嚏。
“顏教授在T大也很受歡迎,”微微掀動的性感紅唇,吐出的嗓音,低柔而淡漠。
嚴謹治學的顏師孟,個性沉穩木訥,一向為異性的絕緣體。可是在安葬的這一天,居然平白多了個“景仰”他的女學生?杜羿揚這才發覺,自己對教授的瞭解少之又少。
“你是考古系的?”平常和教授較熟的幾個學生,他都見過,但印象中獨獨缺少這位氣質特異的女子。
“不!”她一抬頭,那對懾人心魂的盈盈眸子,閃過若有似無的哀傷。“我只是送顏師孟離開世界。”牧師公式化的禱文,不禁讓杜羿揚為死者感到悲哀。
可嘆呀!顏教授的遺體是因為朋友的協助,才有了安靜的歸處,而在這場告別式中,他甚至連個能來送行的親人都沒有。
‘冗長的儀式終於過去,黑色棺木亦在眾人無聲的哀悼中緩緩下土。這時一位經常幫顏師孟整理考古資料的學生,突然將一把鑰匙交到他手裡。
“這是教授住處的鑰匙,刑事局的人特地要我交給你。他們說,教授早先留下的遺囑中有言明,他將把一切私人物品託你處理……”
杜羿揚訝然接過那把鑰匙。
一向視錢財為身外物的顏師孟,名下其實並無值錢的資產。那些研究過的骨董大多捐給了博物館,現在剩的,大概是淡水的房子,以及其畢生研究所累積的考古資料吧!但,顏教授不直接捐給學術機構,而託給專精地質學的杜羿插處理,不是頗令人匪夷所思?
“羿揚——”紛紛準備下山的親友,已在遠處喊他了:“該走了!”
他漫應一聲,腳步卻因一道出現在數公尺外的身影而留駐——是她?那個在皇家旁聽過他的課……”
只是旁聽的學生,就為教授穿一身黑?杜羿揚對她的好奇加深了。
“可以請教你的芳名嗎?或許教授有提過……”他強烈地想認識她。
“我知道你是顏教授的至交。不過,他都不認識我了,說了你也聯想不起採。
她起身拍掉膝上的塵土,當作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