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松黯然頷首,兩人緩緩尋路找到安置馬匹那座林子,他忽然想起田秀貞腳上的傷,忍不住問:“蘭表妹。你腳上傷得重嗎?”
田秀貞搖搖頭道:“誰說我受傷了?根本就沒有傷著什麼——。”
韋松道:“我親眼見你左腳被金環射中,你雖然及時取出金環,並未止血閉穴,又賓士了這麼久,別讓傷口震裂了,快坐下來,我替你包紮一下——。”說著,便想去掀開她的裙角。
田秀貞臉上突然變色,閃身疾避開去,叫道:“韋表哥,真的沒有受傷,我不會騙你!”
原來田秀貞左腿自膝以下,從小殘折,乃系以木製義肢連線,平時用長裙掩蔽,行動如常,倒不怕被他看出來,夜晚不巧被金環射中義腿,半個金環嵌入木中,她雖然很快取出金環,怎能將腿上秘密讓韋松知道。
韋松自然想不到這一層,還當她不願自已為她擔心,忙正色說道:“蘭表妹,金環甚粗,有無劇毒更不知道,受了傷可不是鬧著玩的,快讓我看看,到底傷得怎樣了?”
田秀貞心念疾轉,粉臉上嫣然一紅,故作嬌嗔,道:“表哥,你怎麼還是跟從前一樣,男女有別,怎麼可以隨便呢—一我不來啦!”
韋松是個忠厚人,聞言恍然而悟,不覺也紅了臉,道:“奧!我卻未想到這一點,其實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不必顧忌這許多,既然你不願意,我回過身子去,你自己檢視一下,敷些藥,別耽誤了傷勢才好。”
他果然將敷傷藥物交給田秀貞,自己背轉身去,緩步踱出林子,表示不願窺視。
田秀貞只待他去後,匆匆掩身坐在一叢草邊,扯起裙角,卻見那木腿已被金環擊裂了三分之一,心裡也暗吃一驚,急用布帶將裡處緊緊紮好,假作敷了藥,放下裙角。
當她正準備招呼韋松回來,忽然從草叢間,隨風飄來一股奇異的香味——。
田秀貞身為“萬毒教主”,嗅覺何等靈敏,一聞那香味濃而微辛,便知必然是一種極厲害的悶香,心念一動,假裝哈欠,順手塞了一粒“瓊瑤丹”在口裡,仰面躍躺在草地上。
片刻之後,草叢中一陣簌簌輕響,探出一顆人頭來。
那人閃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首先仔細打量了田秀貞一會,然後陰陰笑著走了過來,喃喃說道:“好一個如花似玉雛兒,雖是斷了一條玉腿,咱們天生一對,地成一雙,誰也不用嫌棄誰了。”田秀貞微啟星眸,偷眼望去,見那人的莫有三十左右,生得劍眉星目,虎背蛇腰,模樣極為英俊,只是左袖空蕩,僅有一條右臂,肩後斜插一柄較一般劍身更長的奇形長劍,目光如炬,攝人心魂,顯見是個身負絕學之人。
她不敢大意,暗暗提氣蓄勢而待。那人一面得意地前喃喃自語,一面俯身伸出獨臂,駢指如戟,遙遙向她左胸‘將臺“穴點落!
田秀貞猛可擰身側滾,呼地一掌。直劈了過去——。
那人似不防有此變故,微微一怔,但應變卻十分快捷,倉促間鬆開五指,化指為掌,橫肘一封,‘蓬’地一聲,向後踉蹌退了四五步。
田秀貞趁機挺身彈起,拔出長劍,狂風驟雨般攻出六劍,沉聲罵道:“瞎了狗眼的臭賊,當你姑奶奶是好欺侮的嗎?”
那人雖在措手不及之下,並不慌忙,一隻獨臂揮舞掄動,掌打指戳,化解開六招快攻,突然暴退數尺,“嗆‘地一聲,也撤出肩後那柄奇形長劍,斜指著田秀貞道:”丫頭,凌大爺看中你,是你修來福份,你再會使詐,今夜也難逃凌大爺手心,何苦定要動刀動劍,自取其辱!“
田秀貞聽他口齒輕薄,氣得粉面絆紅,不再答話,嬌叱一聲,揮劍直上。
那人手中長劍,足有四尺以上,無鋒無刃,形如鈍鞭,乍看並無驚人之處,但兩柄劍甫一接觸,‘啪’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