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期,小弟引頸而待,兄臺只要到東海之濱,隨意跳上一艘海船,告訴他到‘藍衣三島’,他自然會送你前往。”
韋松心頭一震,脫口叫道:“啊!兄臺是三島門下—一”
他話出一半,不期然又自嚥了回去,原來就在這瞬息之間,那藍衣少年竟已迅若驚虹,消失在店外不見了。
韋松握著那封黃澄澄的金子,驚愕半晌,如在夢中。
過了好一會,還是掌櫃既驚又自地輕呼道:“客官真好運道,那位少年公子敢情家裡很有錢,這封黃金,何止值二百兩銀子。”又壓低噪音,殷勤地道:“客官,你聽我的話,賣斷了,千萬別再去贖了。”
韋松慢慢從迷失中清醒過來,淡淡一笑,道:“不!三月之內,我一定要去贖取回來。”
掌櫃道;“客官,你好傻,實對你說,你那塊翡翠珍珠,最多最多能值一百兩銀子,現在白賺許多黃金,還要回它則甚?”
韋松懶得跟他解說,只一笑置之,誰知那掌櫃見韋松突然有了許多黃金,竟不肯離去,自己拉了把椅子,挨著韋松坐下來。
他迷著一雙細眼,指笑說道:“說起來,真是無巧不成書,鎮上原有一家當鋪,偏偏前天進了強盜,若非如此,客官也不會碰上這位闊公子,細算起來,倒是那心狠手辣的女賊,幫了公子的大忙。”
韋松聽得“女賊’兩個字,心中一動,問道:“是怎樣一個女賊,搶了當鋪?”
掌櫃搖頭嘆道:“唉!別提了,現今人心有多壞,前天午後,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從鎮上路過,也為缺少盤纏,是小的多了一句嘴,告訴她取件飾物之類,在鎮東‘合生當鋪’押點銀子,那女的去了才一會工夫,鎮上沸騰起來,想不到那麼標緻的姑娘,竟是殺人越貨的強盛,合生當鋪金銀被搶去許多,還賠了三條性命。”
韋松驚道:“那姑娘是單身一個人麼?”
掌櫃道:“怎不是單身一個人,小的見她人既年輕,又漂亮,誰料到竟是強盜呢!”
韋松想了一下,道:“你把那姑娘的容貌、衣著、模樣,說給我聽聽!”
掌櫃道;“那女強盜年紀不過才十六七歲,穿一件緊身綠色衣裙,頭上用舊綠巾束頭,肩上插一把三角形的怪劍。”
未等他說完,韋松早驚得跳了起來,喝道:“那柄劍是不是三面有刃,形狀好像一柄刮刀?”
掌櫃聳聳肩道:“總算小的祖上有德,沒見她拔出來,但從外貌看起來,的確有些你一柄木匠用的三凌刮刀—一”
韋松頓足道:“是她,是她—一”
掌櫃駐然道:“客官你認識她?”
韋松點頭道:“我正為找她,才追到這兒來—一”
那掌櫃聽到這裡,心裡機伶伶打個寒噤,屁股一抬,便想開溜。
韋松一把將他拉住,沉聲道:“快告訴我,她什麼時候經過這兒的?”
掌櫃的猛然一跳,訥訥道:“好漢饒命,我說,我說!”
韋松知他連自己也認作強盜了,苦笑道:“你不用怕,只要實實在在告訴我,我會好好謝你的。”
掌櫃連連點頭道:“是!是!那女強盜—一啊,不!那女英雄是前天午後.從鎮上經過—一”
韋松道:“她從哪裡來?可曾說過,要往哪兒去片?”
掌櫃道:‘他是由西方人鎮,做了案—一啊!不!取了銀子以後,出鎮向南方去了。”
韋松點頭自語道:“好!總算沒有追錯方向,相隔一日,未必趕不上她。”
當下順手捏下小塊黃金,付了酒菜賬,立即起身出店,灑開大步,向南疾追。
一路奔,暗自責道:“唉!難怪打聽不到訊息,我怎的忘了她已經改了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