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人家怎會遭了毒手?”
慧心道:“我也不知道,等我們趕到時,她老人家已經中毒垂危,連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撤手去了—一”
話說到此,驀聽得岸邊傳來一聲慘呼,急忙回顧,卻見鐵劍書生身形搖搖欲倒,左肩一片鮮血,整條手臂,已被砍斷重傷。
慧心猛一驚,柳腰疾擰,仰身重又掠下小艇,揮劍一陣狂劈,叫道:“姐姐快來幫忙,救馬公子上船。”
徐文蘭應聲落水,半托半扶,將重傷的馬森培拖上小艇,慧心力戰數招,這才急急退回船上,東方鶯兒掉轉船頭,喝令水手運槳,快艇如箭般向湖心退去。
歐陽珉等眼睜睜望著慧心逃去,氣得怒罵不止,一面急施號箭,令湖中船艇攔截,一面親率眾人,覓船追趕。
慧心救回馬森培,真力已耗去大半,但她卻不肯調息,強自掙扎替馬森培止血驗傷,眼中熱淚紛落,竟似無限哀傷。
馬森培左臂已斷,又加血戰甚久,雖然獲救上船,人已奄奄一息,但當他睜開眼簾,見慧心一邊哭一邊為自己裹傷,心裡卻沸騰著難以描述的甜意,喘息著道:“姑娘不必再為我耗心費力,我自知真力虛竭,又重傷失血,已經無法挽救了。”
意心只是用力搖著頭,道:“不!不!你不會死的,不要胡想—一”
馬森培吃力地啟動嘴唇,現出一絲慘淡的笑容,道:“人生自古誰無死。在下能在臨死前得姑娘親自照料裹傷,今生今世,心願已足.再無遺憾了。”
徐文蘭也也在旁陪著流淚,忽聽他言中涉及兒女之情,連忙低頭退人艙中。
馬森培一面喘氣,一面又道:“在下自從得見姑娘,傾慕之心,由來已久,只是姑娘聖潔如神,始終未敢將這點淡薄情意吐露出來,但是,那時便已下定決心,我雖自慚形穢,無緣高攀姑娘,但願有一天,讓我為姑娘薄盡綿力,就算以命相報,也是心甘情願的—一”
慧心大受感動,不禁抱著他哭道:“別說了,你待我的好處,我都知道——”
馬森培慘笑道:“常言道: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馬某雖然不才,紅塵之中,能得姑娘這麼一位紅顏知己,人生復有何求,九泉縱苦,在下也含笑而去了。”
慧心痛苦的搖著頭,道:“不!你不會死.我也不要你死.我會好好替你治傷,好了以後,以後—一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
馬森培長嘆一聲,好像如釋重負,滿足地緩緩合上眼睛,臉上卻呈現一片微笑,語聲呢喃,低低念道:“今生無緣地連理,留待來世憶從頭—一”
語聲漸低,終至渺不可聞。
慧心緊緊抱著他慢慢冰冷的身子,放聲大哭道:“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一”
槳聲,水聲,混合著她痛澈心肺的嚎哭,遠遠播散在洞庭湖面上。
慧心連番遭苦戰,又因百忍師太和鐵劍書生相繼身故,胸中積了無限氣悶,這一發洩,竟陷於虛脫之境!
徐文蘭坐在艙裡垂淚,忽然發覺慧心嚎哭之聲一變而為嘶聲飲泣。吃了一驚,連忙探頭出來,一看之下,見意心踞坐船頭,懷中抱著馬森培的屍體,兩眼發直,臉上卻變得蒼白如紙,雖然仍舊張著嘴,但見出氣,不見入氣。亦不聞哭聲。
她陡然一震,撩開艙簾,飛步奔了出來,用力在慧心背上拍了一掌,厲聲叫道:“師妹,快醒一醒。”
一掌落後,慧心喉中‘咯’地響了一下,兩眼反插,雙手一鬆,突然仰面倒在船板上。
徐文蘭急忙探她鼻息,嚇得花容失色,叫道:“鶯妹妹,快來!不好了,不好了—一”
東方鶯兒棄了舵柄,蓮足疾點,從頂艙掠到船頭,沉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