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何曾討好過別人?若要那般假惺惺地虛與委蛇,本殿早已回了紫宸,還輪得到你來威脅本殿嗎?”
皇甫長安斂眉,想了想,也是……要是傲嬌小雛菊兒不帶刺,他也就不是南宮璃月了,紫宸九殿下向來是我行我素的,順他者娼,逆他者亡,要他跟誰低頭,那絕對比砍了他的腦袋還難一萬倍!
但就算這是事實,皇甫長安還是不開森,她這般勞心勞力,連點兒福利都沒有,這買賣……真虧!
側頭瞅了眼皇甫長安不悅的神態,南宮璃月眯了眯狐狸眼,轉口說正事。
“現在被人發現了,你打算怎麼幫本殿脫身?”
皇甫長安怒瞪他一眼,叫罵道:“什麼幫你脫身,分明是你劫持了本宮!”
南宮璃月的狐狸眼頓然更彎了,笑道:“劫持哪有那麼自覺的?既然是做戲,那也得做得逼真一點。”
“怎麼個逼真法?”
揚手拍了拍座前,南宮璃月回眸,對著皇甫長安魅然淺笑,在一瞬間傾盡了剎那芳華……
“來,坐這裡。”
皇甫長安一想,也對,萬一在中途遇上了攔截的,瞧見她跟著南宮璃月的馬隊跑,定然會當他們是一夥的,既然是劫持,自然就應該劫持得……香豔一點!
奮力拍向馬背,皇甫長安一個飛身,在空中翻過一道完美的弧度,即便穩穩地落到了南宮璃月的馬背上,落到了璃月小美人的……懷裡。
嚶嚶嚶……幸福感瞬間爆棚了啊有沒有!
卻不想,皇甫長安還來不及興奮,南宮璃月忽然就伸出手來,拽著她的衣服,使勁兒一甩,將她打橫掛在了馬背上,帶魚似的,一顛一顛,那叫一個悲催!
“臥槽!你這是什麼意思?”
“同乘一騎那是斷袖才幹的事,現在這樣……才叫劫持。”
“本宮就是如假包換的斷袖!”
“可本殿不是。”
“本宮遲早扯斷你的袖子!”
“下輩子吧。”
泥煤啊!南宮璃月你這個賤人!賤死了賤死了!真特麼想當場爆了丫的菊花!
一行人騎馬迅速地在山道上移動,爭取落日之前,趕出危險地帶。
山頭日轉,秋蟬在林間嘶鳴,黃土之上飛起塵埃一片。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零落了幾片暗黃的秋葉,平靜地躺在山道上,被慢慢落定的黃土掩蓋。
馬隊越跑越遠,消失在山崖邊側。
高空之上,風捲雲狂,似乎註定了這一場逃亡不會太過順利,晦暗明滅的天氣一如朝堂上風詭雲譎的局勢,千變萬幻,令人無法掌控。
天際的雲層在頭頂上疾速地移動著,在地上的人看來爬得比螞蟻還緩慢,隔段時間抬頭去望,似乎還在原地止步。但它確實在動,並且正在以常人所意料不到的高速在飄行。
山間的風隨之越刮越急,簌簌穿過山林,掀起滿天滿地的枯葉,鳥雀從枝頭驚飛,鳴叫聲冷寂了整片樹林。日頭終於慢慢被雲塊掩蓋,厚厚的雲層並不昏暗陰霾,不像是夏日低壓壓的烏雲,它籠罩在高空之上,醞釀著獨屬於秋季的電石火光。
山道上被黃土掩埋的落葉再一次被快馬的鐵蹄踐踏飛起,一次次連續的跳躍之後,殘破得如同激鬥後的蝶翅,找不回原先的摸樣。
皇甫無桀策馬前行,賓士在軍隊的最前端,一隊勁裝騎兵的速度快得驚人,像是疾速滑行的沙漠之蛇。
在皇甫長安束胸的帶子都快顛散的時候,一行人終於穿出了山道。
山道外,是一望無際的原野,因為沒有任何遮掩的土坡與取巧的路徑,所以這一段路可以說是最危險的。不過,只要穿過這片草地趕到前方的木橋頭,接下來的路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