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容闔上雙眸,握緊雙拳,一口銀牙咬出血來,嘴裡瀰漫著腥甜的氣味。
深海無波,鳳無邪站在水晶宮門口卻猶豫了,跟在他身邊的少年妖王卻睜著一雙美目奇怪問道:「怎麼魔尊到了門口反倒止步不前了,是擔心自己進去之後會失態嗎?」
鳳無邪在他背後推了一把:「本座不想見他,你去把這精魄送過去就趕緊出來。」
「難道魔尊不想知道這三魂七魄重歸體內會不會出現反噬嗎?也不想在八太子醒後第一時間看到他嗎?」
「不想知道!」鳳無邪眸光大睜,向後退了兩步:「我什麼也不想知道!」
他已經承受不起那些喜怒哀樂,也已經承受不起一次次的希望和一次次的失望。
在三魂七魄還沒找到之前,他的希望就是這些魂魄。
在這些魂魄集齊之後,若是還沒用,那他的希望就徹底破滅。
淵岐沒了,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離鏡眨眨眼睛看著他道:「那我幫你去看看?若是那八太子能好好的活過來,你再進去?」
鳳無邪有些痛苦的皺緊眉頭:「你進去吧,結果如何不用告訴我。」
他找了他這麼久,久到百年光陰轉瞬即過,也該輪到他來找自己了。
離鏡攥緊手心裝滿七魄的小瓶子點頭道:「魔尊在此稍後,我給了他們之後就回來與你一起離開你,我們去妖界,再也不管這些是是非非好不好?或者,我們回鳳棲山也行。」
「你要去還不快去!」鳳無邪冷言斥他,這小傢伙吐吐舌頭飛快的向宮內跑去。
只一會的功夫便又見他出來道:「好了,我們走吧。」
「你,見到他了?」
「魔尊的夫君?」
鳳無邪抬眼看著他,那不耐的神情透露出明知故問四個字。
「沒有見到,我只將東西交到了三殿下的手中。」
也好,淵何是深海的主事,定會救淵歧的,他倒不用太擔心。
想他鳳無邪為了一個人自甘墮入魔道,一隻魔鳳肆虐六界多年不過追尋的只是那三魂七魄而已,現在魂魄歸位,他竟然比當時親眼目睹這個人的死亡還要害怕。
對於那麼多的是是非非他都可以假裝視而不見,唯獨對這個人,他無法再保持自己的冷靜。
他一步步回到魔界,整個人渾渾噩噩,連走路都險些被衣袍絆倒。
鏡中自己容若枯花,剛沐浴過後,身上只著一件單衣,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肌理的顏色,在那白色的薄紗之下,他看著自己滾粗的腰身忍不住極為懊惱。
這顆蛋,要在他身體裡呆到什麼時候!
可憐一顆孤家寡蛋,還沒出生就被自己沒良心的父親給拋棄了,想到這個關頭,他鳳無邪就恨的牙癢癢。
自從那日離開水晶宮回到魔宮,就心事重重。
魔尊的心事真是誰也瞞不了,猜都不用猜。
多少等著向他邀功的魔族都在千方百計的向水晶宮打探八太子的情況,得知八太子活過來後恨不得將這個訊息第一時間告訴他。
但八太子活過來的事有悖天倫,實為不容,深海極為低調,除了個別與深海交好的人知道外,外界還真是一點也不知情。
若是被那小心眼的天帝和大太子得知,再一個天雷劈下來,那這八太子還是儘早投胎去吧。
「八成是把我給忘了,把我們都給忘了!」他食指戳戳自己的肚皮,看著鏡中自己一臉幽怨的神色,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思前想後抽下屏風上的那一件單衣披在身上向外走去。
現如今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奔波於六界收集魂魄,每日要做的事情少的可憐,他又向來懶散,能不做的事就不做,每日裡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