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廣達談起和隋軍的交鋒,道:“周大將軍思慮太過了,我們最近只打了幾次小仗,對方似乎沒有大舉進攻的打算。”
我只是聽著,偶爾道一聲:“是。”
離開當塗到江州之間,沿途的軍隊都對我十分熱情。或許是因為周大將軍的原因,將領們並沒有因為我身份低微有所慢怠。問起佈防情況,他們的看法有的和魯廣達相似,有的看法卻不相同。雖然隋軍似無大動作,小的戰役還是時不時發生。不少人更有種直覺,覺得隋軍現在的行動只是試探。
到達江州,已經是三個月後了,已進寒冬。江州的長江水上寒氣凜冽,比起幽州的大雪,我覺得江州還是很溫暖的。由於任忠鎮守江州,我記得周大將軍的叮囑,不可擅自檢視佈防,以免任忠不悅。所以一到江州,我不敢四處走動,直接詢問他的府邸,準備遞送給他周羅喉的禮物。
江州人的話音還是很好懂,一聽我打聽任大將軍府,有人道:“這還用問嗎,看哪座府邸最豪華,就是大將軍府了。”
我暗思一路過來,軍中將領也有豪奢之輩,但是府邸要說到華麗還真不多。或許因為大家都是駐軍,處於前線,不需要修太豪華的府邸。任忠此人,人人都說他喜怒無常,不料住所會如此張揚。按照江州當地人的指點,我很快來到江州大街的正北口,果見一座豪華的府邸,院牆很長,幾乎佔滿半條街面。
門口兩座極大的石頭獅子,除了石頭獅子,還有一支極大的羽箭,大約有一人的雙臂加在一起那麼長,羽毛用的是孔雀毛,金碧飄逸,橫放在門楣上,彷彿喻示著主人是神箭手。
任忠府門前十分熱鬧,不少人上前和門口的兩個守衛談笑,然後遞給他們一個包裹,守衛就笑逐言開的引他們到側門。我觀察了一會,見側門裡進出的人都挑著擔子,擔子用紅色的布匹包裹著。
看了好一會,我有點明白這些人是來給任忠送禮的。難道任忠在擺壽宴麼?我想起自己從軍以後,軍餉並不算高,完全靠以前打劫那幾個隋兵留下的金銀支撐。這次長江一行,沿途雖然沒有花什麼吃飯住宿的費用,可是遇到軍隊裡熱情招待,我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總是五倍、十倍償還他們。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囊中羞澀。如今任忠慶壽,我還真沒有什麼禮物可送。
我等了好一段時間,看門前送禮的人漸漸稀少下來,才走上前,對門口的兩個守衛道:“兩位大爺,在下是周羅喉手下羅藝,奉大將軍之命,特來江州拜見任大將軍,煩請兩位通報一下。”
兩個守衛長相精瘦,個頭不高。一個滿口黃牙,張嘴就是一口濁氣:“求見大將軍?見面禮呢?”
我一楞:“見面禮?”
另一個守衛面孔慘白,他推了我胸口一下:“哪裡來的蠢小子?沒人教你啊?進任將軍府見面禮六十兩銀子。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摸摸自己的行囊,低聲道:“兩位,在下是奉周大將軍之命而來,這裡有特行令。”我還來不及取出特行令,黃牙早已經按住我的手道:“小子!知道什麼是規矩嗎?別說你是軍中派來的,就算你是建康來的,見面禮也是照付!”
我無奈只得離開。
我在江州找了家旅店住下,在房間裡,我關上門,把身上帶的銀子取出,一一查點,發現只有五十兩了,就是全給了任忠的兩個看門狗也不夠。而且還要去巴州,要是蕭摩訶的門衛也要見面禮,我把自己賣了都不夠。
我獨自來到長江邊,但見江水滔滔,流向東方。忽見江邊有漁船在上上下下的裝卸新打的魚群,心中一動,便奔到漁船邊。我看一個招呼眾人的灰衣漢子似乎是領頭的,就上前拱手道:“這位大叔,不知道要僱傭幫工的人嗎?”
灰衣漢子瞅了我一眼:“你多大了?能駕船嗎?冬天的魚群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