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這樣的佈置,一是因為我確實經常要和它們打交道,取閱方便;二則藉此以示自己學問高深,品味高雅。至於瓊瑤、岑凱倫、三毛之流的小說,只能委屈一下,擁擠到床底下的紙箱裡,任由它們發黴。
看到我從床底下搬書,侄女兒眼睛都睜大了。她詫異問道:“怎麼連床底下也是書啊?”
“你沒聽說過嗎,好衣服在箱底,好酒在壇底,我呢,是好書在床底。只要是好東西,都得藏起來呀。”我一邊開啟紙箱一邊說,“我問你,你媽媽是不是把錢藏在枕頭裡面?”
“啊,你怎麼知道?”侄女兒大為驚訝。
“奇怪了吧?其實沒什麼可奇怪的,這個不光我知道,做賊的朋友們基本上也都知道。”我笑道。
侄女兒也笑了:“賊也知道呀?我回去就告訴我媽,讓她不要再把錢放在枕頭裡了,要換個地方藏。”
“老狗”插話說:“我們山裡很少有賊,地方窮,不值當一偷。”
“是山裡的民風比城裡淳樸。在你們那裡,所謂藏,也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而已。”我回了“老狗”一句,又對侄女兒說道:“這些箱子裡,全都是你喜歡看的書,你隨便拿吧,全抱走都行。”
在侄女兒眼裡,這幾個紙箱裡的破書,簡直本本都是精品。她挑了又挑,揀了又揀,拿起了這本,又捨不得放下那本,滿眼的戀戀不捨。我提醒她“如果你喜歡的話,這些全部都可以送給你”,可她只是笑了笑,最後,只拿走了兩本。
“我看完後,再來換啊。”臨走時她說。
這是侄女兒第一次到我的宿舍裡來。凡事有了第一次,很自然地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漸漸地,侄女兒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一開始的時候,還都有“老狗”陪著,慢慢地,“老狗”便放了手,任由她一個人獨行。
我很奇怪一向護犢有加的“老狗”為何突然就此放手,“老狗”卻像個教育家似的,很認真地告訴了我兩個原因。他說,其一,侄女兒已經長大了,不能老是被人呵著護著,得讓她慢慢學會獨立生活;其二,女大不中留,你管得了她一時,管不了她一世。最後,“老狗”總結說:“這就像是養鴿子一樣,養大了,就不能老把它關在鳥籠子裡,否則的話,它就會變成一個不會飛的廢鳥”。
我同意“老狗”的總結,可我沒覺得侄女兒已經長大了。對這位小姑娘,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依然認為她只是一個瓷娃娃,還是一不留神就會被摔碎的那種。所以,儘管“老狗”決定撒手,我卻不敢掉以輕心,依然比較小心翼翼地,能呵護就儘量呵護著。
她到我這裡來最令我擔心的,是她的安全問題。我所住的機關宿舍,離她居住的單位集體宿舍並不算太遠,而她又總是在禮拜天或我下班後才過來,最多也就是呆到臨近傍晚時走,本來也沒啥可擔心的,怎麼說這裡也是公安、保安遍地的化工企業重地,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估計也沒哪個歹徒膽敢施暴。可是到了後來,事情就起了變化:她來的越來越勤快,在我房間裡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好多次,她都是傍晚時分才來,到了天黑才離開。
這就不能不引起我的擔心了:白天不懂夜的黑,都說“月圓殺人夜,風高放火天”,萬一她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什麼事,我對“老狗”可不好交待。於是,為了她的安全起見,我只好在她每次天黑離開的時候,隨她一起走,直到把她送回宿舍。
我是個天生怕麻煩的人,但對護送侄女兒這件事,我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麻煩。因為在內心裡,我是期盼著她經常光臨寒舍的。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022 我是個公子哥
諸位知道,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懷有期盼,那麼在他的心裡,必然隱藏著某種目的。因為所謂“期盼”,不是個獨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