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元衡,你看,天那麼高那麼遠還那麼幹淨,真好看。”辛情說道。
“好看什麼,年年看天天看。”拓跋元衡說道。
“秋天也很好看,金黃金黃的,看著好溫暖。”辛情不理他,接著自說自話。
“朕最煩這些酸唧唧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故意說來惹朕煩的是不是?”拓跋元衡問道。
“以前心思都用在沒用的地方折騰沒用的事了,這麼好看的風景都沒留心看過,真是後悔。”辛情說道。
“又故意惹朕,多大年紀了還不改這個臭毛病。”拓跋元衡說道,捏了捏她的手。
“拓跋元衡。”辛情側頭看他。
“幹什麼?”拓跋元衡故意不耐煩。
“你也老了,身體要緊,以後別總和年輕女人們鬼混,有空了多和兒女說說話,不願意和兒女說了,就找老熟人一塊兒說說話看看風景回憶回憶往事。”辛情說道。
“除了你,朕想不起什麼老熟人。”拓跋元衡說道。
“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你還沒到那麼健忘的年紀。”辛情說道。
“好,找了老熟人來,團團圍坐,讓他們陪著太上皇和皇太后喝茶聊天看景。”拓跋元衡說道:“等玨兒及冠親政了,朕就和你去溫泉宮養著,帶帶孫兒孫女,算計了一輩子也該過幾天清淨日子了。”
“我不做太后,聽著像老妖婆。”辛情說道。
“本來就是妖精,做了太后就是老妖精。”拓跋元衡笑著說道。
辛情將頭靠在他肩膀上不言語了。老天爺在耍她,好不容易熬到他也老了也不花心了也不風流了,她卻要被老天收了。
回京之後,皇后病重時日無多的訊息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宮裡的每個角落,各人臉上便現出了不同的神情,有高興的有哀慼的,各地為皇后祝禱的奏摺擺了一案,拓跋元衡命人搬到了坤懿宮,辛情靠著錦榻聽心絃念給她聽。
“別唸了,都一個模子。”辛情說道。心絃便放下摺子。
“要念要念,求神拜佛的都念‘阿彌陀佛’,不也挺準的嗎?”心月拿起摺子接著念。
唸了幾個,辛情睡著了,心絃輕輕給她拉了拉被子,示意心月別唸了。心月也不抬頭看她,只是一直念,幾滴眼淚滴到摺子上,手裡的摺子忽然被抽走,抬頭看看:“父皇。”
“你母后福大命大,不會有事,不必念這些東西。”拓跋元衡說道:“出去吧,讓你母后好好睡會兒。”
心絃和心月出去了,拓跋元衡在床邊坐下,辛情睡著的表情很是平和。
辛情睡著到了晚上也沒醒,太醫看過卻說不知道原因,因為脈息很是平穩,病情也沒有加重,為何昏睡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想當然又被拓跋元衡一頓臭罵,若不是拓跋玨和心絃姐妹三個攔著,可憐的太醫就會馬上變成屍體了。
這樣不好不壞的情況持續到了第二天,拓跋元衡沒忍住砍了兩個太醫,然後冷眼看著太醫們滿頭大汗地跪在地上抖著。
“皇后什麼時候會醒?”拓跋元衡問道,口氣裡滿是威脅。
眾太醫肩頭一抖。
“微臣等~~實在不知。”愈發老態龍鍾的盧太醫說道。
“盧廷周,你再給朕說一遍。”拓跋元衡一字一字說道。
“皇上,從脈象上看娘娘實在沒有什麼病症,這種症狀臣等翻遍了醫書也沒有記載,因此,臣等~~不知。”盧太醫說道。
“滾,都給朕滾。”拓跋元衡揮袖。
太醫退了出去。
“父皇,我們要不要~~滾啊~~”心朵小小的聲音。
“都出去吧。”拓跋元衡口氣不善。
幾個人出去,心朵偷偷瞪了拓跋元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