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兵結束後,整個村子暮氣沉沉的,像是沒有生命活力的荒漠。
由於人員減少,無暇顧及四家商鋪,縣城的商鋪也只得關停,留下一家布莊。
林峰與劉益弘在縣城處理三家商鋪,剛貼轉讓書時,便有人前來,不由分說的封了這三家商鋪。
林峰前去打聽,才知是郡守與縣令兩位所為,他們早就垂涎已久,想霸佔這三家商鋪。此次借有戰事,清楚各方勢力顧及不暇,不會有人管到他們這裡,便開始為所欲為。
商鋪裡的商品都被收繳了,官府的理由便是:“製作異類物品,當應繳清,不允再產。”
三家商鋪已失,便只剩下星源布莊了,劉益弘夫婦帶著兒子守在這裡,林峰駕著馬車回了劉家村。
今日,張錦源也來了劉家村,此次他來,就是想要得到張婉如的幫助。
他早就聽聞劉家村的村民擺脫了貧困,村裡糧食豐收,各家各戶都蓋了新房子,村裡還有一間織布廠,所掙的銀兩便於養護村裡的庶民。
當他得知妹妹當了織布廠的管事後,興奮的一夜沒睡!恨不得立即來此尋她。
等到徵兵一結束,他便馬不停蹄的來到劉家村。
他敲了院門,沒有人開門,便詢問村裡的婦人,婦人給他指了方向,並告之張婉如正在織廠。
張錦源便來了織廠尋她。
張婉如看到他時,便想起兩人將他賣給賈言良的情景!瞬時,臉色便不好了,怒氣衝衝的趕他出去,並罵道,“恁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恁還敢來找俺,看俺不敢打你?”
說完,便尋來掃帚,用掃帚趕他出去。
張錦源抓住掃帚,求情道,“妹妹,恁咋能打俺呢?俺可是恁的親哥哥,恁咋這般狠心!”
張婉如聽到狠心,氣急敗壞道,“俺狠心?哼!恁才是真的狠心,恁與大哥將俺賣於賈言良時,不狠心?”
“恁有沒想過俺?俺被賣了便是奴籍,永生便是,俺日後若是生娃,也是奴籍,生生世世為奴!”
“恁咋這般狠,這般要逼死俺呀!恁有把俺當成親妹子嗎?”
張婉如聲嘶力竭地喊著,吐出忍了很久的話,她一直想問,哥哥為何要這般對她?憋在心裡的話終於說出來了,此刻,淚水也已模糊了雙眼。
張錦源見她哭的傷心,只得安慰她,“妹妹,俺並不想把恁賣掉,是大哥,大侄兒到了議親的年紀,大哥便想向恁借錢,那年,俺們前來,本想向妹夫借錢的,哪知他並不是妹夫,俺們借不到錢,大哥才把恁給賣掉的。”
“這事恁不能怪俺,俺可沒有恁的身契。”
張錦源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暗自擰疼手臂,硬是擠出了兩滴淚,道,“俺也是沒法,恁知道,二丫體弱多病,年年要看郎中,需要不少銅錢養病,俺沒得生計,只得來尋恁!”
“恁看在二丫的份上,便不與俺計較吧!”其實二丫早在張婉如嫁給趙保根的那年,便已病逝。
張婉如聽到生病的二丫,心也軟了下來。那個小侄女可是她一手帶大的,不足月的小女嬰,哥哥差點就把她扔到山裡了!是她留下了侄女,並一點點的喂著米粥,終把她養活了!
思緒迴轉,張婉如看向他,道,“恁今日是來幹啥的?”
張錦源聞言,傷心的說起來,“俺的二丫又生病了,俺已沒得銀兩再治,這次大哥不肯服兵役,還是俺掏了五兩碎銀給他,他才肯去,俺現在可是一個銅板也沒得,並欠了大舅家三兩碎銀,俺現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尋妹妹的,妹妹您若生氣,再打俺便是,只要妹妹出氣了便可!”
張婉如聞言,從兜裡掏出二十兩銀子,塞在他手裡,並說道,“俺只有這些了,所有的銀錢都給了恁,恁往後不要再來找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