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們一家子團圓,想來也是不願意別人去打攪的,也送了一份禮去。”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人家自己送了帖子來,當然是希望她去的,非但不去,還給人家心頭插了一刀,把寶玉的事兒拿出來再說了一次,林沫也覺得好笑,即便做了母親,靜嫻骨子裡的那種傲慢、刺人還是沒變。不過也沒什麼,她堂堂一個郡君,身份擺在那裡,也沒有幹什麼壞事,不過是嘴巴毒一點。他為人夫的平日裡多努力,好維持妻子的這份驕傲,也不算什麼難事。畢竟,他自己也並不是什麼溫潤如玉的聖人。
他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頓飯,捧著茶水消食,腦子裡想的卻是水溶跟他說的一件事:“秦王府上最近動作略急了些,卻不是因為他們家的崇安王受寵,我想著,大約是因為吳大將軍來了。將軍多得是,大將軍卻他一個,雖然這些年被削了兵權,還在外頭,手上的權力跟上將軍差得遠,但大將軍到底是大將軍,人脈威望,別人比不了。現在外患未除,皇上不會不給他面子。但秦王卻是得罪過他的。你還記得我當年受了傷來你家養著?你猜的不差。我當時的確是被浮之連累的,但是你道我為何要假借出花避人?我救了皇上的親兒子難道不是大功勞?卻是因為,當時我同浮之都覺得,刺客是吳家養的近衛。浮之判了個案子,他判了個叫吳敏峰的——這人是個中州司馬——死罪,結案結得很匆忙,都不像他了,卻是走了眼,這吳敏峰對吳大將軍,約莫就是申寶對你了,浮之也沒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琢磨著,可能還真判錯了,但他卻不是這種人。”
林沫被這一串子的秘辛衝暈了頭腦,險些忘了醋他那麼信水浮,但若真的那個吳敏峰是被冤死的,身份還類似於申寶,那可真不是玩的。申寶好歹還是個奴才,那個卻是個朝廷命官,且冤死
雖然林沫覺得水浮這人又虛偽,又不敢承認自己虛偽小氣,實在不像什麼大丈夫,但比起他的兄弟們,這位秦王卻更像是能穩固朝廷的,但若是他真的跟吳家有仇呢?
吳廉水跟柳國公、榮國公之類的靠軍功封爵的還不一樣,他十六歲從軍,如今已五十有六,四十年來未嘗敗績,即便白騫這樣張狂的,也不敢說自己能跟吳大將軍相提並論。他看水浮不爽,可跟林沫這種人看水浮不爽不同。
但說真的,不說別的,就是膽量、兒子,也該是水浮。
擱了別的皇子,若真的被把持了朝政,可真沒意思了。
但是林沫到最後還是記得醋了一醋,把水溶打發走了,心裡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麼。從他這麼個曾經和水浮有隙的人的角度,那吳廉水跟水浮甭管是真假不合,他坐山觀虎鬥總沒有壞處。更何況,他的侯爵、身份都是皇上給的。就如同水溶所說,他北靜王府比其他三王略高貴些,也不過是佔了個姓氏的便宜。他們這些人,再自以為是也該明白,沒了皇家的恩寵,他們什麼也不是。
吳廉水呢?他心裡有這樣的忌憚,或者說是感激嗎?
難怪聽靜嫻說,吳貴妃病好了,開始出席宮裡頭的宴席了呢。
但這吳廉水也真有意思,白騫同他都是武將,年紀輩分更長一些,他初出茅廬的時候白騫已經打出了名聲,但仍對吳廉水推崇有加,倒是對吳家頗有微詞。
用白騫的話說,吳家是個妻不妻,妾不妾,父不父,子不子的地方。
這吳廉水同吳貴妃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以吳家的聲望,吳貴妃卻指給皇帝這麼一個不受寵的皇子,還只是做側妃,有一半是因為他們那個當年豔冠京師的母親名聲不大好聽,吳廉水那會兒年輕,兄妹情深,還鬧騰了一番,然而後續卻沒有了,無論是皇帝爭權,還是日後吳貴妃被軟禁在宮裡,他都沒有出來說過一句話,彷彿當年那個替妹妹出頭的冒失少年不過是大家的錯覺。
但無論如何,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