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走過來,用嘲笑的口吻衝著蘇苗青小聲嘀咕著說。隨之,她又笑容可掬地面向客人,與那位美女用韓語嫻熟地對起話來。
這一切深深地刺痛了蘇苗青強烈的自尊心。張紅紅罵我是稻草包,我不懂韓語,就是稻草包?
她能不鬱悶嗎?想起曾經的輝煌,代表商丘市去參加全省的在校大中專生即席演講大賽,在面對諸多省教育局領導和來自全省各市區的五十三名競爭對手,落落大方、鎮定自若地從主持人手中抽出一個題目,僅用三分鐘的準備時間,就能發表長達十五分鐘、口若懸河的演講,最後榮獲全省惟一的一名特等獎。向來出口成章的自己,面對客人迫切的需求,支吾著半天說不出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實在這浩如煙海的都市中,自己十分的渺小。
吳芸見蘇苗青像霜打的茄子倚在廚房門口,滿腹心事。
“青青,你怎麼了?這麼沒精打采。”
“沒怎麼,只不過,剛才被人侮辱了一頓。”蘇苗青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們是這個大廈最底層的服務人員了,捱罵什麼的在所難免,別往心裡去……”吳芸安慰她。她想讓蘇苗青靜一會心,一有菜,她就搶去傳。讓蘇苗青更欣慰的是,沒見她再往一盤菜裡啐唾沫了。
聽了吳芸強調的“最底層的服務人員”的話,蘇苗青心裡更難受,不得不做好隨時迎接暴風驟雨的準備。
一大早起床上班,忙乎完客人的早餐,一切歸整完畢,差不多快吃中午飯了;午餐營業結束剛拾掇完,晚餐又要準備了,中間難得擠出一點空隙休息。蘇苗青為了節約往返於更衣室、宿舍、餐廳的時間,累了困了,乾脆就爬到餐桌底下睡覺。
一天晚上,出其不意的一場暴風雨又來了。
餐廳晚餐營業時,大家都各就各位了,卻找不到蘇苗青的蹤影。最後,陶妍從一張挨牆角的大餐桌底下,把熟睡的蘇苗青給揪了出來,她終於又逮到“整治”蘇苗青的機會了,“姓蘇的,你可真是拿著菜刀剃頭,與眾不同啊!別人上班,你睡覺,別人下班,你幹活!罰你今晚一個人打掃整個餐廳的衛生,大夥兒都聽著,我這是‘殺雞給猴看’。”陶妍彷彿在冰窟裡打著哈哈,冷笑著說。
晚上,十二點。
陶妍這個好像每天吃五條蠍子,被毒氣攻心的女人,像個潑婦一樣指著蘇苗青的鼻子,叫她必須把近八百平米餐廳的地毯,用吸塵器再重吸一次時,蘇苗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蹺著二郎腿,紋絲不動。她忿忿地想:今天我是楚霸王種蒜,栽到家了。你處罰我,我認了,但也不能這麼折騰我!你說一張餐桌下面,有根牙籤沒清理好,我去用手撿起來,為此指責我幹活“偷工減料”,要重罰一次,哪來的規矩?這麼大的地毯,你以為是你家的毛巾,揉搓一下就好?再說,這地毯是你家的床?你赤身裸體在上頭翻跟斗呀?姑奶奶我,不幹啦!
遺失的古典 第八章(16)
陶妍見她無動於衷,便惱羞成怒,近乎發狂地吼著說:“蘇苗青,你別愛答不理的,告訴你!今天你不把這大廳的地毯重吸一遍,就別想下班!”吳芸和娟子見她們倆的陣式不對,便主動上前,用懇求的語氣對陶妍說:“青青她今天身體不舒服,陶領班,請讓我們幫她做吧!”她們本來不相往來,只因蘇苗青是她們公共的朋友,三個人時常一起上下班,一起去吃工作餐,因此也就熟識了。
“你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湊什麼熱鬧?你們嫌活少,趕明個多給你們派點!今沒有你倆的事,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