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瀟的癌細胞早已經擴散全身,正如她自己所言,至多也就是短短的兩個星期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我對她說的話也是相信的。儘管我並不願意相信我的生父是那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然而他從最初的謊話連篇,漏洞百出讓我不得不懷疑,他著實不是什麼好人。
再壞,他終究也還是我的生父,這是我一輩子也無法改變事實。於是走出醫院時,我沒有提韓瀟瀟說的那些話,只是叮囑他道:“韓瀟瀟的時間不多了,您也別刺激她,這些錢你先拿著,儘量減輕她的痛苦。”
當然我沒有照著厲南說的給他二十萬,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先問了醫生,知道的了大概的價格,照著數量給他。臨了我又添了一句:“我過兩天再來。”
厲南本來還想管我多要,但我不搭理他,看見韓瀟瀟的狀況,我心裡就明明白白,厲南這個人真不能什麼都滿足他,鬼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心思。
能如此不相信自己生父,我也是一朵奇葩,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眼前有太多事實擺在我眼前,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所聽到的。韓瀟瀟說厲南為攀附而殺妻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的生母是他害死的!不對啊!若是這樣,那馮振陽的媽媽為什麼要承認呢?
我當時雖然說得模糊,但作為當事人,她是能聽得懂的。還是……我說的太過模糊,導致馮振陽媽媽誤會了什麼?沈佳瑛啊沈佳瑛,時至今日你還在產什麼幻?
罷了,先聯絡趙一承吧。過年的時候他去我家裡,我對他不理不睬,完全是視若無睹,比去年的針鋒相對還要更糟糕,他大概是覺得沒意思了,又或者是自尊受到了傷害,回到帝都以後就沒有再聯絡過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換手機號碼。
我就只記得他最初的那個號碼,畢竟記了許多年,早已經深深的印在腦海裡了。唯有試著聯絡聯絡,實在不行也可以找他的經紀人,或者問問我們的老闆高進,趙一承再怎麼和外界失去聯絡也不會和高進失去聯絡的,畢竟他和公司的合同也還要好幾個月才到期。
剛剛坐上車我便撥出趙一承的號碼,嘟……嘟……嘟……嘟……響了幾聲之後,手機裡傳來趙一承有些驚訝的聲音:“佳瑛,你找我?”
“廢話,不找你打你電話做什麼?”我真是無語,不是我找他難不成是我的手機找他?
“什麼事?”伴隨書本的聲音,趙一承和聲問我道。
這個人也夠直白的,倒是好,也省的我拐彎抹角。本來前妻打電話叫前夫去見前夫的小三就是件很奇怪的事兒,我這要不是看韓瀟瀟都快不行了,是絕對不會卻聯絡趙一承的,況且還是因為這種事兒,我要是和他說,他肯定認為我是一朵絕世大奇葩。
我不想被人家當做奇葩,但我又是個遵守信用的人,既然答應了韓瀟瀟我就會盡所能去幫她。既然趙一承這麼直白,我也就不再直支支吾吾。沉默了一會兒,組織好了語言同他說道:“趙一承,我今天見到韓瀟瀟了,她得了肺癌,想見你一面。”
“沈佳瑛你有毛病啊?你就是對我沒感情你犯不著用這種方式把我往外推吧?你這樣你有意思麼?”趙一承果然認為我是朵奇葩,我們兩個人離婚以來,他的底氣第一次這麼足:“你想幹什麼呀你?”
“我沒想幹什麼,我只是替她轉告你一聲。”可能我這人是真有點兒善良吧,我竟然跟趙一承發火,並且很耐心的同他講道理:“畢竟你們兩個人之間有過一段感情,當初你為了人家死活要跟我離婚,淨身出戶也願意,現在人家都快死了,念著你倆當時那瓊瑤式的深沉愛情,你也應該去看看她。”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懂,之前明明那麼喜歡的一個人,為什麼到了後來可以那麼討厭,甚至是厭棄。趙一承對韓瀟瀟幾乎是厭惡,平時無論我對他多不好,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