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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是蒙古語,藏文叫“措仁狄加”,原意為高山環繞的上百個湖。位於青藏高原腹地,新疆、青海、西藏接壤的夷蠻之地。大體位置在青藏公路以西,唐古拉山以北,崑崙山以南。在我們進入之前,幾乎沒有人類痕跡,被稱為地球上“最後一塊處女地”。
我們的北京吉普咆哮著衝上封凍的通天河,堅冰在腳下隆隆震響。雖然早已是盛夏,可在平均海拔五六千米的可可西里無人區還是大雪紛飛。眼前,長江之源各拉丹冬雪峰傲然聳立,鉛灰色的冰塔林閃爍著沉重的寒光。腳下,晶瑩透明的西金烏蘭湖平和如鏡,宛若一塊藍色的冰。
此次探險,我是作為替補司機加入可可西里探險隊的。為此,行前特地在警察學院強化訓練了三個多月。此時,熾熱的陽光穿過吉普車風擋,強烈的紫外線將我的臉剝去了一層皮,用手一碰便紛紛揚揚。由於空氣稀薄,一行人全都患了右心室肥大和紅細胞增多症。75馬力的北京吉普由於缺氧,輸出功率竟不足40馬力。持續的高寒缺氧加上沒有新鮮蔬菜,嘴裂開一道道血口,高高腫起。為止痛,我不時將臉貼到冰涼的相機上,徠卡的冷鋼激起我無限的遐想:從“乞力馬紮羅的雪”到“走出非洲”。
1983年大學畢業時,我曾找到燕山腳下“萬歲軍”坦克6師申請當裝甲兵,可他們硬說我是近視眼,在給了我兩個包子一碗雞蛋湯之後,禮貌而堅決地把我送出了兵營,使我這個胖乎乎的自由主義分子終生失去了參加陸軍的機會,只能遠遠羨慕那些因戰鬥致殘的英雄。我龜縮在中國政法大學講授了近四年的戰爭史,終於在1987年透過新華社攝影部招聘考試,被當做“大街上撿回來的”孩子開始了我的記者生涯。我崇拜富於冒險精神的悲劇式英雄,愷撒、隆美爾、巴頓和踩上地雷還要再摁一下快門的卡帕。我生性執著地追求親身體會,為了獲得某種體驗而不惜冒險,以此顯示自己的勇氣。
18歲時,我讀到以色列傘兵202旅的一句格言,這句話印在綠身紅翅的飛蛇軍徽上:“只有先會飛,才能擁有翱翔的翅膀。”(Before you can earn your wings; you must learn how to fly!)人生就是如此,直到我30歲從海灣歸來,受聘裝甲兵工程學院上校研究員時,才有資格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裝甲兵。
幾天前,派我來世界屋脊玩命的新華社攝影部副主任林川,託補充給養的油罐車給我帶來一箱膠捲,想不到中間還夾帶著一臺松下RF-10短波收音機。8月3日,我和《民族畫報》攝影記者凌風正縮在帳篷裡聽新聞,“###”乾癟的聲音播送了一條令我靈魂出殼的訊息:1990年8月2日中東時間凌晨1時,伊拉克共和國衛隊3個師越過邊境,僅有萬人的科威特軍隊稍作抵抗即全軍崩潰,僅有5000名散兵撤至沙特,全軍覆沒。伊拉克吞併了科威特!我屏氣凝神生怕漏掉半個字,直到轉播《時事經緯》,我才一個貓跳鑽出帳篷,在雪地上連打三個滾兒,面對雪山長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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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雪山到火海(2)
新華社社長穆老頭把“攝影”比作新華社的一個翅膀,我做夢都想當翅膀上的硬羽毛。縮在鴨絨睡袋中,我打著手電起草去海灣的申請。
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