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刻薄貪財……斷了他們地活路兒……”
齊粟娘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比兒連忙勸道:“奶奶,爺的為人您還不知道麼。漕上水手一向粗鄙無禮,聚眾械鬥是家常便飯,難說是怎麼回事呢。”說罷,看著長生,切切叮囑“今兒奶奶問你的話,你千萬別向爺和周先生他們提,可記得了?”
齊粟娘看著理兒牽著長生退了下去,給比兒遞了個眼色。比兒跟著她走回內室。齊粟娘坐到了妝臺前,比兒關門近前道:“奶奶有什麼吩咐?”
“爺
生那裡是問不出來的,小連和七夕怕是不知曉內情。著,咱們也不能去。你悄悄兒去連府盯著,若是看到連府大管家連大河回來,就請他到府上來。”齊粟娘說罷,從妝盒裡取了一百兩銀子,“你日夜盯著,不用回府裡侍候我,一定要把連大河帶過來。”
“奶奶放心,奴婢去僱一艘小烏篷船兒,專守在漕連府門前的小秦淮河上。連大管事隔幾日便要回府一次,必能遇上。他平日裡對奶奶極是恭順,奴婢再塞些銀子,他一定會來的。”
京城來的北風,沿著漕河吹入了揚州城鈔關閘口,將波浪掀起了老高。南來北往的漕船、貨船、客船在揚州府河段各處閘口鈔關等待著,延誤了船期,官船雖是順利過了關,也不敢單獨上路,害怕河上出沒的水賊。
但江南七月地秋陽照撫著揚州城,北風雖冷,經了千里之遙,終是減了些寒意。連大河一大早出了閘口,卻未急著回漕連府。他領人到揚州城最大地綢緞鋪萬花春,使了上千兩白銀,包下所有的時新衣料。
“大管事,貴府裡的蓮姨奶奶最喜地櫻桃紅大蓮料子,還未從杭州機織房裡送過來,您看——”萬花春的大掌櫃彎腰哈背,笑得眯了眼,“連大爺既是包下這些料子,特意賞給蓮姨奶奶,這一款料子可不能缺。等貨到了,小地們再送到府裡去?”
連大河一笑,“只送來罷。”
二百四十匹衣料裝了二抬盒,由漕連府的家人抬著,由幫眾們吆喝開道,一路出了多子街,穿過揚州新城,沿著小秦淮河回了漕連府。
連大到蓮香房中請了安,送上衣料,親眼見了海靜安好,便退了出來。他匆匆從連府大門裡走出,眼睛掃過府前河道上停泊地七八艘烏篷船,微一皺眉,“怎麼回事,有生船,還不趕它走。”
門頭連忙前低聲道:“船裡坐著地好像是府臺府裡地丫頭,小的時時看著她跟隨府臺夫人出入,在船裡呆了三天,一直沒動靜。小的不敢輕舉妄動,大管——她出來了……”
連大河看著一個身披灰緞子斗篷,內裡穿著翠藍八團緞子對襟祅,月白綾子裙的瘦高個丫頭從烏篷船艙裡彎腰走了出來,遠遠向他施了一禮。
“是比兒……”連大河微微一怔,自言自語,“她來找我有什麼事……”腳下卻不猶豫,急步走到了岸邊,回禮道:“比兒姑娘,可是來尋在下?”
比兒提裙步上邊階,走到連大河近前,低聲道:“大管事,我們家奶奶想請大管事過府,有事相商。”說話間,將五兩重地金錠子塞了過去。
連大河從齊粟娘手上得賞向來就少,如今越發不敢接,連忙推辭笑道:“既是夫人相召,小的豈敢不從。”心裡暗暗嘀咕,那位夫人這時節來尋他,怕是和漕上的事兒脫不了干係,陳大卡死了漕上的財路,要去填河道上窟窿,大當家哪裡肯吃這個虧,要不因他是堂堂四品府臺,又是皇上的寵臣,早就要了他地性命。
連大河跟著比兒,坐著小烏篷船來到府衙後宅,進到堂屋,打千兒拜見了齊粟娘,“小的給夫人請安。”
齊粟娘笑道:“大管事請起,比兒,你給大管事泡碗茶,便去歇著罷。”
連大河接過茶,恭敬謝了座,見得四處再無半個人影,知曉是齊粟娘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