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想起來了,你是前工部員外郎賈政之女,說來令尊倒是天下一等的老實人!”袁子信似乎忘了徒元徽已在前頭走了老遠。
賈元春笑答,“多謝您誇獎,家父也極推崇袁大人,說您剛正不阿,乃本朝少有之能臣。”
而前頭,徒元徽已轉到一個遊廊上,小德子見他似乎有些無聊,便提議道:“皇上,新羅剛進貢了幾隻仙鶴,這會子已放到園子裡,不如去瞧瞧?”
“哦?那得去瞧,讓他們好好調教一番,若是溫順,給鳳儀宮送兩隻過去,想來可卿他們定是會喜歡的。”徒元徽一甩手,帶著人揚長而去。
袁子信和賈元春剛說了兩句,再抬頭時,已不見徒元徽的身影,不免暗自笑笑,再一瞅旁邊的賈元春,居然也翹首望著徒元徽離開的方向,眼睛中還露出哀怨之色,心下倒有了些主意。
這樣的奴才若是其他宮人,早就被下令出去打死了。
但是這位不是。
袁子信想,不是皇上因為這位美貌,也是因為她是馮皇后的表妹,雖然不待見賈家,但是真沒有要親戚命的意思,這樣一來,就有可操作的餘地了。
馮玉兒很快得了訊息,便讓人召見了賈元春。
馮玉兒正帶著杏月在屋裡看著可意在炕上玩,見賈元春到自己跟前見禮,問:“今日可見著你母親了?”
“謝娘娘垂問,”賈元春心下不由惴惴,這是賈家倒了後第一次見這位害了她全家的罪魁禍首。
她低下頭道:“奴婢已見到母親,她讓奴婢用心伺候主子們,不辜負娘娘的信任。”
馮玉兒瞧了瞧賈元春,完全明白是口不對心。
不過今天徒元徽告訴他一個事兒,馮玉兒覺得讓她給袁子信添添堵很不錯,現在也樂意給她點面子。
“元春表妹今年也十八了吧!”
賈元春一驚,這位竟然叫她表妹?
還有問她的年紀,難道是想將她嫁出去。
於是,她連忙回答道:“雖有十八,但還有三、四年才得以出宮。”
“那可不小了,不能再讓你學我們杏月,二十好幾年才嫁出去,”馮玉兒笑著瞧了瞧杏月,道:“也是江順不嫌棄你,才這般捨身迎娶,倒替皇上和本宮省了一份心。”
杏月臉一時紅了,嗔道:“娘娘,這玩笑可開了好些日子,您也不累得慌,回頭奴婢真不敢進宮了!”
“好,不拿杏月說事,”馮玉兒惡作劇地瞧著杏月羞紅的臉,“也是本宮離不得杏月,倒累得你三天兩頭進宮當差,想來江順心下早生了裡埋怨。”
“娘娘若嫌杏月礙眼,奴婢再不來惹您厭煩,何苦娘娘老是這般說個不休。”杏月立時回了一句,嘴巴都撅了起來。
兩人你唱我喝說得開心,一時竟是將賈元春給晾到了一邊。
後來還是杏月衝她使了個眼色,馮玉兒才轉頭對賈元春笑道:“這二年腦子越發不好使,說著話便容易將旁邊人忘記,本宮的意思,元春是本宮親戚,自不能耽誤你的前途,回頭少不得替你擇一門好親,也不用等出宮之日了。”
賈元春覺出這是馮皇后要趕人的意思,心下哪裡肯從,她這高枝還沒攀上,怎能半途而廢,這心下一慌,竟跪到了馮玉兒跟前,“奴婢謝娘娘體恤,只是既進了宮就得本分,至於婚嫁之事,一切隨緣,奴婢並不急切。”
“你不急切,怕是家中大人要急切了!”馮玉兒呵呵一笑,“再說了,便是嫁了人,依舊可以回宮裡侍候,瞧咱們杏月可不就如此?”
賈元春無言以對,想是馮皇后已然打定主意,不願讓她在宮裡待下去了。
一時賈元春猜測,莫非是因為皇上有意選秀,所以才引來馮皇后的警覺,今日拿了自己開刀,後頭說不得還